他不知道當年具體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慕珏是故意將賀旻釗給放走的。
“還不是因為你!”陳成已經不想去顧忌賀旻釗是什麼身份,再憋下去就該輪到他吐血了。
“當年殿下一回宮就被下了詔獄,再出來時渾身都是傷,他那樣一個金尊玉貴的人被關在偏殿整整六年!”
陳成的胸膛劇烈的起伏著,“每每你打了勝仗,皇上就會派人來施鞭刑,哪次不是打的皮開肉綻。”
顧旻釗僵硬的轉頭看向他,“他為何不走……”
“怎麼走?”陳成直接打斷了他,“當年殿下受那麼重的傷,後面連矮一些的房頂都飛不上去了!”
陳成不懂什麼內功輕功,但他見過兩人一起飛簷走壁,他不明白為什麼後面殿下突然不能飛了,所以只能歸咎於受了傷。
賀旻釗腦子裡轟的一聲,向後踉蹌了一步。
以慕珏當年的功力,即便是受了傷,也不會連輕功都使不出來。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丹田,面上一片慘白。
除非……
他將所有功力毫無保留的,全部傳給了自己。
猶如一把尖刀插在心口處不停的攪動著,痛徹心扉的感覺想讓賀旻釗嘶吼出聲,卻發現喉嚨處像是被什麼給堵住了,一聲都喊不出來。
陳成這會還沒發現他的不對勁,還義憤填膺的不停說著。
“……殿下接到為質的聖旨時,還笑著說你來接他了。”說到這裡,陳成一下哽咽了起來,“可他等了你那麼久,你卻一見面就打他。”
賀旻釗垂頭,一瞬不瞬的看著自己的手。
陳成見自己說了半天,賀旻釗一句話都沒回,便紅著眼睛轉頭看他。
可他的視線剛轉過去,就聽‘噗’的一聲,賀旻釗從嘴裡噴出一大口鮮血,直挺挺的朝地上倒去。
“賀公子!”陳成一驚,趕忙伸手去接。
還沒等他站穩,頭頂突然翻下來一個人將賀旻釗背在背後,轉瞬間就又不見了。
陳成還保持著雙手攤開的姿勢,茫然的眨了眨眼睛。
他甩了甩頭,趕緊進了寢殿。
陳成一進去就發現慕珏睜開了眼睛,趕忙跑到了床邊。
“殿下,您醒了!”
慕珏點了下頭,輕聲道:“醒了有一會了。”
陳成一愣,那方才他說的那些話,殿下豈不是都聽見了?
他好像還把賀公子給氣吐血了。
陳成愧疚的低下頭,像犯了錯一般,“殿下,奴才……”
慕珏卻淡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多謝。”
陳成愣了下,沒太明白慕珏是在謝他什麼。
不過殿下沒生他的氣,他提著的心也就放了下來。
晌午陳成伺候慕珏喝了藥,用過午膳後,慕珏便躺回床上休息了。
此時張祿正跪在地上,渾身直冒冷汗。
方才他對賢妃娘娘交代了所有事情,包括太子殿下那夜喝醉後去地牢裡說的那番話,這會正膽戰心驚。
謝凝竹其實早已察覺到了不對,最初她只以為兩人是師徒關係。
釗兒知道了當年的真相,後悔不迭才會那般反常。
但現在她明白了,若不是真心愛慕,必不會如此撕心裂肺。
六皇子那般捨生忘死的護著釗兒,想必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她看著躺在床上面色慘白的賀旻釗,幽幽的嘆了口氣。
“起來吧,這事怪不得你。”
張祿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從地上站了起來。
“你留在這裡,好生照顧殿下。”
“是。”
謝凝竹從側殿出來後,便邁步去了慕珏所在的寢殿。
可真到了門口,又不知該以何面目進去見人。
正在躊躇之際,面前的門從裡面開啟了。
陳成先是一愣,然後跪下行禮。
“奴才拜見賢妃娘娘。”
謝凝竹親手將他扶了起來,輕聲問道:“你們殿下,醒了嗎?”
陳成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然後對著謝凝竹點了點頭,“回娘娘的話,殿下方才已經醒了。”
謝凝竹垂下眼瞼,低聲道:“可否勞煩公公進去通傳一聲。”
陳成先是猶豫了一下,躬身行了一禮後返身回到殿中。
沒過一會,陳成便出來回話。
“殿下請娘娘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