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翠茹倏地瞪大了眼睛,難以置通道:“當真?”
荷香趕忙走上前來,笑著道:“奴婢哪敢以此事和夫人玩笑。”
白翠茹頓時大喜過望,立刻起身走了出去。
賀言姝也馬上下床跑到妝臺前,高聲喊道:“碧月,快來與我梳頭。”
丫鬟面露為難的走上前來,支支吾吾道:“小姐……你的臉……”
賀言姝這才想起臉上的抓痕,忽地伸手往桌上一拂,妝奩首飾砸了一地。
碧月趕忙跪倒在地,“小姐息怒。”
賀言姝胸口劇烈的起伏著,臉色氣的通紅,“還不去拿藥!”
“是。”碧月匆忙從地上爬起。
白翠茹回到房中,立刻打扮了起來。
“還是老爺送來的藥好,夫人如今的臉不但復舊如初,甚至更勝從前。”
白翠茹貼近銅鏡,左右瞧了瞧,滿意一笑。
衣服配飾足足選了十幾套,白翠茹這才釵鬟雲鬢的從廂房走出。
“老大!”小花從外面走了進來,“你小主人的爹回來了!”
賀淵時正在一旁靜心寫字,慕珏看了他一眼,叫上小花走了出去。
“你是說奉國將軍回府了?”
小花眨了眨眼睛,一臉懵道:“什麼是奉國,將軍?”
慕珏啞然失笑,自己怎麼糊塗的將小花當做人了。
賀正馳三年沒有回府,小花肯定沒見過他,應該是聽府中下人說的。
“沒事了,你回屋陪小朵去吧。”
小花甩了甩毛,又看了他一眼,邁著小碎步就回去了。
慕珏跳到屋簷上,對著賀淵時叫了一聲。
賀淵時抬頭看向他,溫柔的笑道:“早點回來。”
慕珏衝他點了點頭,然後翻過屋頂,很快不見了蹤影。
他跑到半路,正好瞧見白翠茹步履款款向同樣的方向走去。
到了南苑,慕珏直接跳到正廳側面牆壁的縫隙中,用指甲在窗紙劃出一個小孔。
孫氏正拽著賀正馳的袖子訴苦,說他不在府中,連白氏都不如之前那般敬著她了。
慕珏在心裡冷笑一聲,孫氏這般說話還真是自打其臉。
當年白翠茹還不是她親自做主抬進門的,這會子又牢騷滿腹,簡直可笑。
賀正馳面無表情的坐在那裡,瞧不出心中所想。
白翠茹一到門口就聽見孫氏在裡面告狀,在心裡惡狠狠的啐了聲‘老虔婆’,面上卻依舊溫柔的笑著。
“老夫人,夫人到了。”
門口的老嬤嬤高聲打斷裡面的談話,又飛快的瞥了一眼白氏的臉色,這才放下心來。
“讓她進來。”孫氏一下有了底氣。
白翠茹走進去,福身行禮,“拜見婆母。”又轉向賀正馳,“拜見夫君。”
夫君這兩個字叫的十分婉轉悱惻,聽的慕珏一陣惡寒。
賀正馳不為所動,倒是孫氏斜睨了她一眼,擺手道:“起來吧。”
荷香馬上攙起白翠茹,坐到了賀正馳下手旁的椅子上。
“夫君三年未歸,一切可還安好?”
賀正馳卻連她看都不看一眼,站起身對孫氏拱手道:“母親若無要事,兒子就先回去了。”
說完也不等孫氏說話,便直接走了出去。
白翠茹臉上一陣青白,手裡的真絲帕子都扯的變了形。
孫氏瞥了她一眼,冷哼道:“入府十幾年,竟連夫君的心都攏不住。”
白翠茹咬著牙垂下頭,委屈道:“婆母教訓的是。”
一旁的荷香見狀,立刻上前捧出一個盒子,“老夫人消消氣,夫人心裡對您是百般敬重,若不如此也不會親自命人準備這些。”
孫氏看著這檀木盒子,朝身旁的嬤嬤使了個眼色,對方便立刻上前開啟了盒蓋。
裡面放著一整套紫玉首飾,光看水頭就知不是凡品。
孫氏的臉色稍霽,“罷了,馳兒常年不在府中,此事也怪不得你。”
白翠茹福了福身,起身直接坐到了孫氏身旁。
“馳兒此次回來,你可要抓緊時機添個嫡子才好。”
一說起這個,孫氏就愁的不行。
如今賀正馳膝下唯有一子,若是白翠茹不能生下嫡子,那這偌大的將軍府遲早便是那個災星的。
真要如此,萬一賀正馳在邊關有什麼不測,她們二人的下場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