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家侍奉母親,母親還誇他一句孝順,給他一些獎勵呢?你阿眉又憑什麼?不過空有一副好皮囊罷了,也是父母賜予,並不是她自己的。
待到吃了飯,又坐在一處吃茶敘話,到了半下午,李乾才提出告辭。赫連文也順勢告辭了,一出了放春苑,赫連文身上那股子貴族子弟的氣度就沒了,跟街頭小痞子一樣笑嘻嘻的搭上了阿燃的肩膀:“你們來長安怎麼沒告訴我一聲啊?”
阿燃衝他翻了個白眼。把他的胳膊打了下去:“是你自己沒上心問,我們可都來了好幾天了,你要是有心,能不知道?”
赫連文的性子和他母親顧湘湘很像,有時候挺一本正經的,有時候卻有些荒誕不羈,而且讓人意外的事,他倒是和赫連卓嚴謹沉穩的性子大相徑庭,素日裡就愛笑嘻嘻的,嘴甜。會說話,不光把林夫人和顧湘湘哄得團團轉,如今長安城的貴女,又有哪個不知道赫連郎君的名兒呢?
騎馬過小橋,滿樓紅袖招。
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
就為了他的風流。赫連卓曾經下死手打過一回,依舊沒用,反倒事後赫連卓被林夫人給臭罵一頓,打那以後,赫連卓也就無心管了,反正也只是風流一個毛病,並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徒。關鍵時候也拎的清,這也就夠了,只能拿瑕不掩瑜來安慰自己了。
這四個少年,算上薛素青的兒子薛雲,年紀相仿,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交情了。雖說也有吵架打架的時候,但總的來說是很和氣的,感情也很深。
這裡頭,赫連文的年紀最大,一向自持是大哥的身份。裴斯翰第二,阿燃第三,李乾第四,薛雲最小,赫連卓年紀大,人也好玩,又風流,裴斯翰沉穩內秀,十分斯文。
阿燃有時候能和赫連文一起瘋玩,有時候也能和裴斯翰一起安安靜靜待著,李乾也是溫和的脾氣,更別提薛雲了,他年紀小,小時候又多病多災的,長大後也有些怯怯的,只是跟在阿燃幾個後頭喊哥哥,膽子卻有點小。
這麼一算下來,赫連文就成了領頭的,興致勃勃道:“晚上帶你們去平康坊見見世面。”又遺憾:“怎麼阿雲沒過來。”
因為薛雲小時候的不足之症是顧湘湘給治好的,因此劉玉娘讓薛雲認了顧湘湘做乾孃,赫連文和薛雲的關係也非常好。
阿燃卻笑道:“你去過平康坊麼?說是帶我們去長見識,可別拿我們當幌子,自己跑去玩。”
平康坊是秦樓楚館的聚集地,有名的溫柔鄉,銷金窟,簡直是男人夢中的天堂。
赫連文被阿燃一句話戳中心事,就訕訕的,這就是他不大喜歡阿燃的原因,眼睛太毒,能把你的心思說個十成十,誰心裡會喜歡?
他雖然愛玩,卻也是表面,即便去平康坊,也是聽聽歌舞,喝個小酒,拉拉小手罷了,還真沒什麼過分的舉動,如今被阿燃這麼一激,立刻拍著胸脯道:“開什麼玩笑呢,我可是常去的,若不是要帶你們去,我還嫌那兒太吵了呢。”
又壞笑著用肩膀推了推阿燃和裴斯翰:“哎,你們兩個也不小了,房裡有人了沒?”
裴斯翰被他撞得一個踉蹌,羞得臉通紅,趕忙往後躲了躲,阿燃就鎮定多了:“沒有,難不成你有了?”
阿燃跟著澹臺冠玉練功,澹臺冠玉不許他過早的親近女色,說要等他過了二十歲,內功小有所成,再提那上頭的事,也是因為這樣,小風嘴上說著替阿燃相看戲服,也只是嘴上說說罷了,不然媳婦娶進門卻不能碰,這不是害人家閨女守活寡麼?
赫連文也明白這裡頭的緣故,知道阿燃沒有,壞笑著道:“所以說你們沒見過世面啊,今兒帶你們去瞧瞧,斷不會違了規矩讓你回家捱打,但看一看總是沒問題的吧?”
一面說著一面大聲吩咐小廝回家報信,說不回家吃飯了。
小廝十分為難的樣子:“世子爺說了,今兒要考校您的功課呢,您若是不回去,世子爺那邊只怕不好交代。”
阿燃和李乾就忍不住笑起來,赫連文丟了面子,不悅道:“就說我給阿燃他們接風洗塵呢,功課的事推遲一兩天又怎麼了?”小廝不敢再囉嗦,只得回去傳話。
幾個人徑自騎馬往平康坊去,平康坊做的是晚上的生意,因此黃昏時刻才算是剛開始熱鬧起來,四個年輕英俊,俊朗不凡的郎君在街上一走,就惹了不少人關注,甚至有那大膽的舞女歌女就那麼把自己的帕子香包偷偷擲了過來。
裴斯翰窘迫的面色通紅,恨不得躲到地縫裡去,李乾也有些不自在,阿燃也是皺著眉頭——他自打剛才被一個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