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風冷冷道:“我們自己有自己的熱鬧,不稀罕你來說嘴。”
李成璧被她這句話一頂,臉上過不去,訕訕的笑了,譚誠趕忙打圓場:“多謝殿下好意,但是年底要祭祖,只怕就沒有時間了,等祭祖後再去打擾吧。”
李成璧恍然大悟,是了,譚誠雖然是小門小戶出來的,但最是孝順,逢年過節都要上香祭祖,拜祭他的亡父,至於小風就更不用說了,她雖然是女子,卻是澹臺氏遺留的唯一血脈,這祭祖的事少不得要她來主持大局。
李成璧笑道:“既如此那我就不打擾了,等你們得了閒咱們再聚吧。”
李成璧走後,譚誠語氣有些責備:“你心情雖然不好,卻也不能隨隨便便的對別人發脾氣,殿下是好意,你這麼一口拒絕,叫他面子上怎麼過得去?”
小風沒吭聲,譚誠也不好繼續說下去了。只是道:“你和竇娘子有什麼心結儘早說開就好了,如今老這麼彆扭著也不是法子。”
小風道:“她現在不理我,我有什麼法子?”
譚誠無奈的搖搖頭,發現竇良箴和小風不愧是姐妹。看上去溫溫婉婉的,可脾氣一上來,倒跟小風一模一樣,什麼話都聽不進去。
小風眼珠一轉,忽然想到一個主意,她對譚誠笑道:“我有一個主意,能讓表姐原諒我,不過你要幫我的忙。”
譚誠點頭:“好,你只管說,我幫!”
大年三十一大早。小風諸人便在院子裡輪流祭祀,先是裴先生。
裴家也是有名的世家大族,子嗣繁多,且以耕讀傳家,族中並沒有多少人出仕。當年裴先生的父親和小風的祖父是至交好友,裴先生的父親還是裴家的嫡長子呢,偏偏後來要和一個小門小戶的女子成親,和裴家斷絕了關係。
裴敘出生後,便是在澹臺家和小風的父親一起長大的,話雖如此,但裴敘仍是裴家嫡長子的長子。也就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因此即便沒有得到家族的認可,裴敘每年還是繼承父命,堅持祭祖,以表孝心。
在前朝,越是世家大族。就越是注重血統,裴敘的父親離家後,雖然是裴敘的二叔執掌家業,可那又如何,他不是嫡長子。他的兒子也不是嫡長孫。
即便佔據了裴家的正房,但每年祭祖的時候仍然不能站在族長的位置上行禮,即便裴敘的父親去世了,即便裴敘遠在千里之外,那個位子也是不容人覬覦的。
雖然這對次子甚至更下頭的子弟十分不公平,但卻保證了一個家族高貴血統的延續和嫡長子的繼承權的不可侵犯,嫡長子的權威不容置疑的絕對性,也就在很大程度上杜絕了兄弟鬩牆的悲劇發生。
因為你不是嫡長子,所以即便你把你的哥哥給擠下去了,你也不會成為繼承人,成為繼承人的只可能是你哥哥的兒子,孫兒……
因此許多世族的子弟都奮發圖強,到最後闖出一番天地來便搬出了家門,為的就是自立自強,讓自己這一支往下傳的時候成為嫡支,而不是一輩子呆在老宅裡,從繼承人的兒子變成繼承人的兄弟,從繼承人的兄弟變成繼承人的叔叔,甚至叔祖,一輩輩往下傳,血緣關係只會越來越遠,到最後成為了旁支。
裴敘祭祀時面前擺著的只有三個牌位,一個是裴家的老祖宗,兩個分別是裴敘的父親和母親,因此祭祀禮鄭重而簡單,到譚誠的時候就更簡單了,不過是祭拜了一下亡父。
輪到小風的時候,桌子上只擺了一個牌位,上書著澹臺氏之位五個大字,靈位前面放著澹臺家的傳家寶虎蹤劍,小風為主,破軍為輔,對著牌位三跪九叩,奉上牲禮,小風按著澹臺氏祭祀的規矩,鄭重的三跪九叩。
最後祭拜的是竇良箴,她卻是孤零零一個對著竇氏的靈位祭拜,待到上香的時候,竇良箴剛把香點著,還未插好,香便斷成了兩截。
竇良箴的臉色一下子變了,祭祀中出現這樣的事情可是十分不吉利的,小風默默地又點燃了三支香給竇良箴,竇良箴打算再插上去的時候,香又斷了。
這下,連裴敘和破軍的眼神都變了,面面相覷,譚誠上前提醒道:“敬而不受,這是老祖宗生氣了。”
竇良箴百思不得其解,只得默默地跪下了,卻見小風也上前跪下,大聲道:“姨父,姨母,我和表姐再也不會吵架了,你們就放心吧。”
然後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再親自送了三炷香上去,這次的香順順利利的插好了,並沒有斷,小風鬆了口氣,悄悄去看竇良箴,果然,竇良箴的臉色不怎麼好看,猶豫半天也說了一句:“父親母親放心,我不會和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