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低頭,面無表情地看著她,“也許我小時候確實因為生活太優渥,導致我的性格溫和懦弱,但是我從來沒想過要傷害誰,如果有一天蘭花兒喜歡了別人,我不會像你這樣墮落自己。”
她的聲音不大,卻鏗鏘有力。
遇見蘭花兒的時候。
他確實是個優秀的人物。
那時候,九九也覺得他遙不可及,敬仰他,崇拜他,這是人之常性。後來他對她好,九九不可能不感動,因為她心裡也喜歡著他。
說句真話,誰不喜歡高富帥呢?
可以選擇好的,為什麼要去選擇劣質的呢?
尤其還是個十全十美的高富帥,試問世界上有幾個女子可以抵抗這樣的魅力?無論樣貌氣度,人格魅力,都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優秀。
他喜歡她,對九九來說,就是中了幾億彩票一樣欣喜若狂,既然命裡選中了她,讓她來中這張彩票,她幹嘛要一直懷疑這件事不是真的?每天活在自我疑惑中。
有人說過,伴侶的優秀程度決定著另一半的忠誠度。
以蘭仲文這樣的男人,九九這輩子不可能在遇見一個,她只是單純點,並不是傻,蘭仲文是否愛她,她自己有眼睛可以看,她的決心,也不是雲卿幾句話就可以左右的。
“你知道這是什麼嗎?”九九指著自己手上斷過的姻緣繩,“這是當年我去上海玩,與蘭花兒去求的姻緣繩,你應該看他帶過,試問如果他不愛我,怎麼會和我帶這種東西,以你對他的瞭解,如果你送這樣的東西,他會收嗎?還有,你跟他去出差的時候,他都在幹嘛?加班對嗎?”
雲卿沒說話。
“這個又是什麼你知道嗎?”九九指著手中的銀鐲,“這是我跟蘭花兒去臺灣的時候,他母親臨終前的唯一遺物,如果他不愛我,為什麼要將這個手鐲送給我?而不是送給你。”
最後,她指著自己耳朵上一對微小的玉姝,潮溼的倉庫裡,玉姝發出瑩潤的流光。
九九語氣冰冷,靠近她,“這個又是什麼你知道?這是蘭花兒第一次來香港的時候,送我的定情信物,你知道什麼叫定情信物嗎?就是兩個人情投意合,沒有誰逼著誰,靠著直覺牽引著彼此靠近。”
她字字珠璣,說得雲卿面如死灰。
“如果你還認為有那麼一刻,他曾喜歡過你,你大可以罵我,如果有,我一句話也不反駁,就承認我是配不上他。”
有那麼一刻嗎?
雲卿遲疑地想,良久,她輕輕閉上了眼睛。
燈光下,她的臉泛著死一樣的滅寂,“沒有,他從來沒有喜歡過我。”
與此同時,蘭仲文淡漠的聲音響起,“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
他坐在圓窗前,半張臉陷在陰影裡,有種絕情的味道。
雲卿心口處隱隱傳來的一陣鈍痛,疼得她難以忍受,她緊緊閉著眼睛,熱淚從她眼角滑了下來。
兩年前,他就說過這句話了。
那晚。
她和蘭仲文在紐約出差,蘭仲文喝多了,半夜,雲卿偷偷潛進了他的房間。
夜色下,那個男人美得彷彿是虛幻的。
雲卿心神一蕩,脫掉自己的衣服,爬上床抱住他,卻被猛地推開了。
“滾開!”那個男人醉得沒有意識,卻仍然抗拒她的靠近,他受過睡夢訓練,如果不是他所熟悉的味道靠近,那麼他便會反抗。
雲卿摔跌在床底下,抱著自己的膝蓋哭泣。
就連自己倒貼他也不要,她早就知道了,他不喜歡她。只是不甘心,促使她的想法越來越扭曲。
可今日聽他親口說出來,雲卿覺得整顆心都碎了,她愛得那麼累,沒有一絲光亮。
她突然覺得絕望。
身體微微痙攣,手中的血管噴濺出鮮血來,灑在張醫師的白袍上,九九難受地扭過頭,眉頭緊緊皺著,親眼看見鮮血噴濺出來是件很恐怖的事情,就像看見人殺雞一樣,伴隨著令人作嘔的腥味,血花四濺。
千鈞一髮之際,九九被拉進一個溫熱的懷抱裡,頭頂是他的外套,輕輕落在她頭上,隔斷了她的視線。
“不要看。”蘭仲文聲音輕柔,捂住了她的耳朵。
“雲卿!”大雄大叫,聲音像是寒冬裡的朔風,獵獵地,沙啞難聽。
空氣中都是腥甜味。
雲卿情緒激動,瘦弱的身體不住拘攣,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神經了,張醫師用力把她摁在地上,讓她儘量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