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住腳步,難看緊繃的臉色有了緩和的痕跡。
外面的風有點涼,天空烏漆墨黑,不見星星的蹤跡。
子衿抱著雙膝,下巴抵著膝蓋,正衝著空氣發呆。
過了一會兒,身旁的位置突然一陷,她聽到動靜,愣了下,條件反射的歪頭望去,剛好看到男人線條流暢的側顏。
她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眨了眨眼睛,“你……”
席琛看著遠處的黑燈瞎火,語氣平淡:“怎麼還沒睡?”
不是幻覺。
他回來了。
子衿察覺自己的反應過激,尷尬的收回自己略顯“火熱”的視線,捋了一下額前的髮絲掩飾不自然,“睡不著就出來坐坐。”
睡不著麼。
男人的眼瞳忽明忽暗,他沒有看向女人,而是盯著不遠處大樓一盞微弱的燈,隨口一問:“在想什麼?”
想什麼?
想很多啊,想傷害小城的兇手為何還沒落網,想蘇牡柔的病情會不會一直穩定,想宋元山在牢裡到底過的怎麼樣,想宋嬌陽為什麼不肯招供。
還有,子衿還在想的,是他。
可是呢,這個該怎麼說出口?
她舔了舔唇,然後似乎想到了什麼,身體微微一僵。
那晚,男人魅惑的聲音在耳畔盤旋,纏繞:“小衿,你說謊的時候,喜歡舔唇的習慣得改一改。”
子衿耳根一燒,側首看向別處,儘量避免和男人有目光上的接觸,定了定神,才說:“都是一些胡思亂想。”
席琛看她一眼,言簡意賅:“手術。”
兩個字,子衿聽得出了男人並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她對上他晦暗不明的眸子,微微一怔,有些遲疑,“你忙了一天,早點洗漱休息吧,我也困了,先去睡了。”
男人沒有應她。
子衿猜不透他在想些什麼,就這樣坐著也只會徒增尷尬,她乾脆硬著頭皮起身,往客廳走。
走了幾步,男人喑啞而低沉的嗓音,夾著一絲涼風,撞進了耳畔。
他說:“小衿,為什麼不問?”
他還說:“你在怕什麼?怕真的如你所想的那樣,還是怕會對我失去信心?“
子衿驀地頓住,眼神一滯。
她知道,他是在指喬冉給她打電話的事情。
為什麼不問?
是因為怕對他失去信心嗎?
不不不,子衿搖頭,說:“我信得過你。”
席琛聽到她的話並沒有什麼表情,而是平靜的問:“那為什麼胡思亂想?”
彷彿被看穿了心事,子衿的身軀僵了僵。
看,這就是她不敢在他面前坦言的緣故,這個男人,能輕而易舉的洞悉她的想法,她根本毫無招架的能力。
就是因為這樣,她才要小心翼翼的藏著自己的心事,藏著自己的感情,藏著不讓他發現。
子衿頓了頓,聲音很輕:“席琛,我們好好過,像剛開始那樣,好不好。”
剛開始那樣?
一對夫妻,過的跟陌生人那樣是嗎?
席琛咽喉一澀,下意識從口袋摸出煙盒,取出一根,叼在嘴裡,點燃。
他狠吸了一口,吐出菸圈,青白的煙霧朦朧了他的五官,掩去了他眼底的情緒。
過了不知多久,他突然笑了,說:“好。”
一個字,讓子衿眼窩酸澀,她落下一句“早點休息”然後便邁著沉重的步子,走上了樓。
陽臺外面,男人的背影比寥寥的夜色還要落寞。
他一口一口,把煙往嘴裡送,一根又一根,不停的點燃。
最後因為吸的太猛,被狠狠嗆了一下,暗橘色的光暈下,能看到有水汽從男人的眼底冒了出來。
……
翌日清晨,子衿洗漱好下樓的時候,男人早已經離開。
她看了眼靜悄悄的客廳,習慣性的往餐桌的方向走,走到一半,看到桌子上空無一物,突然想起,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已經恢復到了最初的狀態。
說的好聽點,相敬如賓。
說的難聽點,互不相干。
以後,再不會有人為她做早餐了。
好不容易被男人養成的吃早餐的習慣,怕是又要戒掉了。
子衿打算直接去上班。
可是轉念一想,她總不能讓男人誤以為自己沒了他會餓死啊。
而且,不就是下面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