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油。咦,裡面有紅豆沙。”
趙長卿笑,“我做的綠豆糕放的蜂蜜少,外頭不太甜,就在裡頭放了紅豆沙做餡。”
鄭妙嘉道,“其實放蜂蜜不如放飴糖粉,因為蜂蜜都帶著不同的花香,會衝了綠豆糕的豆香。我們以前在淮揚吃的綠豆糕有許多是放了糖桂花的,我覺著不如不放好吃。還能試著放些糯米粉,不過糯米粉要炒過再放,也不必放的太多,譬如綠豆粉放一斤,糯米粉配一兩半就差不多了。”
看來鄭妙嘉的確是精通廚藝,趙長卿微微點頭,“我回去試試。”
鄭妙穎笑,“哥,你嚐嚐卿妹妹做的棗泥糕,這個也好吃。”
鄭妙嘉喝口溫水漱掉嘴裡綠豆糕的味道,才拿了棗泥糕來嘗,笑望趙長卿一眼,“這個糕的確做的好,用棗花蜜提了棗香味兒。”
三人都不是扭捏之人,交流起做糕點的心得來也說的開心,鄭妙嘉忽然問,“阿穎不是請的你們姐妹嗎?我聽阿穎說你妹妹五歲便會做詩,我還想看看是什麼樣天才的小丫頭呢?”
趙長卿笑,“今天是我二舅家三表姐的生辰,我妹妹去參加三表姐的生辰了。”
鄭妙穎道,“是我帖子下的不巧了。”
趙長卿大方一笑,“與姐姐有什麼相干,姐姐昨天問我,是我說每天都有空的。我早就與三表姐脾氣不合適,不然我也不去她生辰的。”
鄭妙嘉笑,“你們小女孩兒,還挺有脾氣的。”
“這話真是稀奇,莫非只准男人有脾氣,不許我們有脾氣。”趙長卿笑,“等下回我帶妹妹過來,鄭哥哥同她切磋切磋學問如何?”
鄭妙嘉笑,“勝了叫勝之不武,敗了更丟臉到家。我萬不能應的。”
趙長卿哈哈大笑。
中午趙長卿與鄭家人一道用的午飯。
鄭家的午飯並不算豐盛,一樣素炒青菜,一樣拌水蘿蔔,一樣粉蒸排骨,一樣爆炒羊肉,一樣白切雞,一樣青菜湯。
鄭老太太笑,“有些簡陋,莫嫌棄才好。”
趙長卿笑,“哪裡簡陋了?我在家都不會吃的這樣好。再說了,就是我這樣平日裡鮮有出門的人也聽說過鄭御史的清名,清官都是心懷天下的人,見到百姓疾苦,怎肯一人富貴?若是老太太、太太真拿出‘山中走獸雲中雁,陸地牛羊海底鮮’來招待我,我倒不敢吃了。”
鄭老太太直笑,“來,嚐嚐我的手藝。”說著竟給趙長卿夾了一筷子菜,趙長卿忙捧碗接了,笑,“等我下回來,老太太莫與我客套,也叫我露一手。”說趙家家境普通,不想鄭家丫環竟比趙家還少,燒飯什麼的原來是鄭老太太、鄭太太婆媳做的。趙長卿頗是受寵若驚。
鄭家是書香門第,便有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
幾樣菜雖是尋常,吃著竟比別處的滋味兒更好些,尤其一道白切雞,醮著調料吃真是濃淡相宜。趙長卿微微挑眉,用過午飯忙跟鄭老太太打聽做法。趙老太太笑,“這也簡單,把雞料理乾淨,入冷水煮得大開後就熄火不要再煮了,也不要掀蓋子,只管在鍋裡燜著,燜上小半個時辰便全熟了,等它自然冷了便撈出來,塗一層麻油切塊裝盤。煮的時候只放兩片姜,幾根細蔥、些許黃酒就好。調料是用醬油拌了飴糖粉、麻油,切上細蔥末,一道拌了來便好。嘗著鹹淡再放些鹽就是。剩下的雞湯也不要浪費,就燒了道青菜湯。”
趙長卿笑問,“我看是用的三黃雞。”
“對,用嫩些的三黃雞最好。”
趙長卿笑道,“等我回去,也自己試試。”
在鄭家,最有收穫的就是廚藝了。
用過午飯,又說了會兒話,一時來福叔駕車來接,趙長卿便起身告辭了。
鄭家兄妹送她到門口,看她坐上車走了才罷。
鄭妙嘉笑,“邊城的女孩子就是格外的落落大方,在淮揚時,略略念過些書的女孩子,出門恨不能弄個紗帽戴,活似見不得人似的,沒的扭捏。”
鄭老太太笑,“趙姑娘的確是個大方人,人也機伶,讓人喜歡。”
向來寡言的鄭太太亦笑,“不同地方的閨秀有不同的風氣,北方的女孩子個子也高挑,看著竟似十一、二歲的模樣。趙家長輩也有見識,把女兒教導的這樣好。趙姑娘已是這樣落落大方,談吐有致,不是穎兒說她妹妹更是天資過人,只是可惜這次沒見著。”
鄭妙穎笑,“等下回讓卿妹妹帶了她妹妹來,給祖母孃親見見,丁點兒大就做得好詩。以往我都不信有天才這回事,元宵節時才算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