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太太笑,“也好。”
老太太要見孫女婿,自然是趙長卿來安排。趙長卿問夏文,“你怎麼沒跟我說過你家還有族人在帝都做大理寺少卿的啊?”
夏文有些不好意思,如實說道,“那天見岳父大人,我緊張的很,想著除了我這個人,實在沒什麼能拿出手去,就吹牛說了。雖是族伯,可是,族伯早年就去帝都為官,我見也沒見過一面,只有我爹小時候與族伯做過同窗。不過,到底是族人,以後若有機會,厚著臉皮上門,他也不能不認。”
趙長卿笑,“這是事實,哪裡算得上吹牛?你只管大大方方的說,別露出怯色來。”
夏文笑,“我總覺著不是真的一般,其實我以前不會說大話,就是這會兒,不知為什麼,恨不能往臉上貼上二斤金子才好。”
趙長卿直笑,“衣裳是新做的?”
“我回家跟爹孃說了,他們高興的了不得,我娘說不能再似以往瞎湊合,給我新做的。”去老丈人家,自然要穿得乾淨整齊,夏文拽著袖子問,“你覺著我還成吧?”
蜀人面板細膩,夏文其實很適合穿玉青色的長衫,筆直如同一株青竹。趙長卿笑,“挺好的。”
第180章
夏文去了趙家幾趟,也摸準了岳家的脈象,岳父大人和嶽祖母對他很和氣,就是兩個小舅子,無非是多問他些事罷了。就是岳母大人,似是對他不大滿意。夏文心裡便有了底,他這人當真是好脾氣,臉皮也厚,不管岳母臉色如何,說點兒什麼,他都笑眯眯的不放在心上。每天傍晚藥堂打烊,他都送趙長卿回家,早上提早過去接趙長卿去藥堂裡。
種種殷勤體貼就甭提了,以至於淩氏私下總說,“真是個二皮臉,一天來八趟。”
趙勇道,“這還不好,心裡有咱們閨女呢。”
淩氏撇下嘴,到底不喜夏家貧苦。
夏文不只是體貼功夫到家,有這等喜事,他也得跟自己的至知好友紀讓說一聲。紀讓笑,“我聽說了,你這小子還真是好眼光,趙大夫我看也是極好的。”若不是自己弟弟眼瘸的看上了林老闆,紀讓真有心搓合弟弟和趙長卿。那沒福的小子,就不提了。
因是二人私下說話,夏文也放開了些,臉上喜色難抑,道,“我原是去做大夫的,哪裡敢有這等心思。可不知為什麼,就是忍不住。有時我看趙大夫傷感,就很想勸勸她,給她寬一寬心。可是,我嘴又笨,再者,怎好開口唐突於她呢?有好幾回,實在忍不住,結果丟了大丑。我真沒想到,她並不嫌我。”夏文笑,“我來跟紀兄說一聲,還是有事麻煩紀兄呢。”
紀讓便問,“什麼事?莫不是請你嫂子代為提親?”
“不只這一件。”夏文道,“我娘也很為我的事高興,她認識的人有限,若是過來同嫂子唸叨,叫嫂子多說趙大夫的好處才好。”
紀讓笑道,“你這心操的,難道你嫂子還會說趙大夫的不好?”
夏文笑,“多說一些不是更好麼,我娘聽了高興,以後婆媳間也更多親密。”
紀讓直笑,問他,“什麼時候下定,你也該預備著了。”
夏文笑,“這也快了。”
夏文天天喜得跟猴子一般站不住腳,恨不能全世界都知道他的大喜事。夏太太都忍不住唸叨兒子,“穩重一些,毛毛噪噪的,當心趙大夫嫌你。”
夏文笑,“她再不會嫌我的。”
夏太太說兒子,自己也是一臉喜色,道,“我這就開始預備定親的魚酒吧?”又嘆氣,“咱家不比以前,我算了算,只能拿出五百兩銀子來給你預備親事了。”家底子也就這些了,一家子還得吃飯呢。
夏文道,“這個緩緩再說,娘,我跟你說,趙大夫無非就是看中我老實,人可靠。我以後成親,再不會納妾的。”
夏太太一挑眉一瞪眼,沉了臉道,“這是什麼話?難不成你還想納小?我看你是燒包了吧!”指尖兒一戳兒子腦袋,“你這是天上掉下來的福氣,給我穩重些,別上躥下跳的!成了親好生過日子,不許想這些有的沒的!人家趙大夫,多好的閨女啊,不嫌咱家貧苦,這樣看中你,前頭林太太聽說咱家跟趙大夫的親事,可是好羨慕我哩。她那兒媳婦,天天嫌這嫌那,吃了雞又要魚,穿了綾羅又想綢緞,哪是過日子的做派。你這運道,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就是趙大夫,以後我且不拿她當媳婦,只拿她當閨女待。就是咱家現在正走背字,也不能大排場的給你們操辦,到底委屈人家了。”長子的親事不能熱熱鬧鬧的辦,夏太太到底覺著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