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一把瑟鼓得出神入化的,卻只有錦瑟姑娘一人。”
“當初我就說她一定能行。嘿嘿,我的眼光甚好。”慕容雪顏笑了笑,去年,在鳴翠坊還是怡紅院的時候,原名梁含珠的錦瑟姑娘一上場比賽,她便覺得此女相貌雖略欠缺,技藝卻遠在眾人之上,更為難得的是,她所表演的樂器,是當今比較少見的瑟……瑟這種樂器,到了二十一世紀,已然失傳,若不是在這個時代重生,她還真沒機會見識。撇開相貌不說,梁含珠周身散發的那種自信的氣場也令她能在眾人之中脫穎而出。相貌不夠完美可以用化妝來修飾,技藝的純熟卻是非後天修飾能彌補的。
“豔老闆好像從一些世家子弟嘴裡知道了您的身份。”秀容又說道,“看她的樣子,比以前更欣賞您了呢。”
欣賞……對豔無雙這個年紀比自己大了一大截的人,她抱的,也是欣賞之情。豔無雙此人豪爽、仗義,雖經營著青樓,卻心存善念,這樣的思想品德,是其他老鴇們望塵莫及的。豔無雙會欣賞她,大概是認為她能夠對眾人一視同仁的思想很難能可貴,然而豔無雙並不知道,她慕容雪顏所受的教訓是二十一世紀的新思想新理念,且她出身於孤兒院,自然更不可能像真正的富家千金那樣處處自認為高人一等。因為是孤兒,她從小便心存感恩,而今透過自己的努力創造了那麼多的財富,自然亦想力所能及地去幫助更多的人。哪怕自己所作所為在整個北齊抑或整個京城之內只是杯水車薪……
與豔無雙交往大半年,她所用的身份名字是二十一世紀的原名——沐之晴。而那一日,為了她登臺表演的事情,與南宮逸起爭執的時候,他也叫出了這三個字,當時她問他從何得知,他卻顧左右而言他……究竟南宮逸是從何得知的。倘若——
他知道了他的妻子早就不是真正的慕容雪顏,而是一個來自千年之後的靈魂寄生在慕容雪顏的軀體之上,他會不會將她當作妖魔鬼怪?
幾年前,她所看到的言情小說都說,若一對男女彼此相愛,就應該坦承一切,彼此完全透明沒有秘密。可她的這個秘密……
她不敢讓同樣來歷的宇文霜之外的第三個人知道,包括最親密的南宮逸。
“在想什麼?”他不知何時出現,立於她的身後。
“你看這一輪月牙多麼美好,皎潔雪白,我想。”她笑道,引用李白一句詩說明自己的目的,“舉杯邀明月。”
“好吧。”他沒有像往常一樣反對她,而是十分順從。
“既然喝,就要喝最好的。”慕容雪顏命秀容叫小廝搬來“櫻空雪”。
酒罈揭開來,香氣四溢,這香氣裡,融合了花香、果香,還有酒特有的凜冽的香味,聞之使人醺然。
南宮逸早命人準備了兩隻杯子,二人對飲。
“有時候我真不明白你,一個女人家為什麼那麼喜歡喝酒。”
“我早就說過了,開心的時候,不開心的時候,酒都能帶來不同的感覺。”慕容雪顏倒了一杯酒,欣賞著白玉杯之中淡紫的酒液,深深地嗅著濃郁酒香。
“那你今天是什麼樣的心情?”南宮逸問道。
“開心啊。你今天哪也沒有去,就陪了我整整一天,多麼難得。還記得去年,你與我還各過各的,互不干涉。”慕容雪顏回憶起二人相互鬥氣,互不相容的過去,竟有恍如隔世之感。
“我記得好像是因為有個人喝醉了之後我們的感情才更進一步的。”南宮逸笑得有些促狹。
酒……當初兩個人會邁出那實際性的一步,是因為“酒後亂性”,如此看來,這酒,亦算得上是他們二人的媒人了。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慕容雪顏對南宮逸舉起杯子,仰脖喝下。
“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南宮逸念出自己所知的詩句,復又笑道,“我在文才方面所知有限。”
“你是武將嘛。”慕容雪顏笑,突發奇想:“我想看你武劍,成不成?”
“好。”他喝掉自己手中的酒,將杯子放下,取出只有進出皇宮及睡臥之時才會拿下來的佩劍。
長劍出鞘,一劍寒光映九州!劍氣如虹,隨著他迅如雷、疾如風的舞動,挽起一個又一個的劍花,他足尖點地,瞬間騰空,整個人輕輕地在半空中旋轉數圈,姿勢美妙之極,慕容雪顏呆呆望著,喝彩道:“好!”
南宮逸剎住劍氣,收住招數,人穩穩站定,重新來到她的身邊。
“南宮逸,你說,如果我們以後能永遠……”慕容雪顏將頭倚在他的懷中,笑語如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