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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搖晃易楊的手臂:“易掌櫃你怎麼不說話呀,你明知道不可能是咱們店中食物的問題。”

“肯定是有原因的,一定要查出來啊,你怎麼能這麼糊里糊塗就認了呢,也太窩囊了吧!”

“現在可怎麼辦,店中的銀子全都賠出去了,哪什麼來買菜啊!還有啊,一個月不能做生意,鋪租可還是要照樣交的,你倒是想想辦法呀,難不成咱們兩個人都喝西北風?”

“哎呀,歐陽公子你可來了,太好了,快看看咱們掌櫃的吧,一天都沒說過話了,到底怎麼回事?”林方曉轉頭看見一個風流倜儻的身影搖著一把象牙摺扇優哉遊哉地踱了進來,終於見到了救命稻草般一把把他扯了進來。

歐陽旭堯把扇子往左掌中一拍,刷地收了起來,道:“怎麼?他們終於出手了?”

千年啞巴終於開口:“不過是要迫我回去而已。”

“一家人哪有隔夜仇的,不過就是低個頭,有那麼難嗎?”

兩人唧唧呱呱說了大半天,林方曉聽得一頭霧水只餘,也稍稍聽出了一點端倪:首先,這次的事件不是一場意外,而是某些人精心策劃的一個局,目的就是想讓易楊回去;第二,易楊似乎是因為被人看不起只會坐享祖蔭,所以才奮發圖強,自己跑出來創業,開餐館的。而看不起易楊的這個人,好像是他的心上人,不過已經嫁給了別人;最後,某些人想用打壓易楊的生意的手段逼他回去,可易楊誓死不從,但又無力扭轉乾坤,因此大有自暴自棄,破罐子破摔的趨勢。

我去,整天面無表情,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冰山臉,原來只不過是人家大少爺發脾氣而已,受情傷了不起啊,我林方曉還被人逼婚呢,是不是早該去撞牆了?你失戀就失戀,離家出走就離家出走,憑什麼要扯著我林方曉做你的出氣筒?

到了晚上,易楊在屋頂上對著月亮喝悶酒,林方曉雖然對他意見頗大,但也擔心他空腹喝酒傷了身子,下廚炒了幾個下酒的小菜,搬了張梯子小心翼翼地用食盒把小菜提上房頂,在易楊面前一一擺了開來。

一個是山家三脆,山上新採的蕈子、山筍以及枸杞菜,切成細絲,過了沸水焯一遍,又點了些許麻油以及甜醋拌好。蕈子清香,山筍甜脆,枸杞菜幼嫩,三種山野小菜拌在一起,嘗來齒頰生香,格外清爽。

拌鱖魚丁,把鱖魚起肉切丁油炸,然後另用雞油把甜醬瓜、醬茄丁、薑絲、豆腐乾子等炒熟,一起拌入魚丁,再調好一碗姜霜和醬油的味料,淋到魚丁上便可。

還有一碟脆生生的素炒蘆蒿和油亮亮的拌豬耳絲。

最後是一碟糟醋蘿蔔,林方曉老家的一絕,平日裡做好放在店裡賣的。將整根蘿蔔的皮旋切開,但中間不可斷,仍包裹蘿蔔本身,一起風乾後,加入炒鹽、乾花椒、蒔蘿揉透才加入糖醋。之後再把蘿蔔切片晾乾,再加一遍炒鹽、乾花椒、蒔蘿揉一起,加糖醋入缸,要吃的時候用乾淨的筷子夾出來裝碟即可。味道是少有的香脆可口,是喜福順頗受歡迎的招牌冷盤之一。

“易掌櫃,吃點菜吧,光喝悶酒多無趣啊!”林方曉拿過易楊手中的酒罈,再順手遞給他一雙筷子。

易楊眯著眼看了一會林方曉,難得有興致調侃她一句:“怎麼不生氣啦?”神色卻依舊是怏怏的。

林方曉仰頭喝了一口酒,辣得直吐舌頭:“生氣也沒法子呀,誰叫我是你二百兩銀子買回來的呢?”

易楊奪過酒罈:“這酒烈得很,當心一會趴房頂上下不去。”

林方曉看他像喝水似的把酒往嘴裡倒,嘟囔了一句:“呆會誰趴下還說不準呢,我可沒本事把你弄下去。”

“想去找你爹孃嗎?”過了半晌,易楊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啊?”林方曉有點疑心自己有沒有聽錯,“我可以去找他們嗎?”上次去驛站發了信去親戚家,一直都沒有收到回信,林方曉心中早就擔憂得不行。

易楊從懷中掏出一張紙遞給林方曉,林方曉開啟一看,原來是從闌珊閣拿回來的那張賣身契。

“易掌櫃?”林方曉有點不明所以。

易楊一手扯過那張紙,三兩下就撕得粉碎,一揚手,碎片蝴蝶般地從屋頂飄散下去:“不要跟著我了,你這麼笨手笨腳的,我看著心煩。”

“你不用我還錢了?我可以離開?謝謝易掌櫃!”林方曉掩飾不住激動的心情,“呼”地一下站了起來,順便撞翻了腳邊的那碟糟醋蘿蔔,白瓷碟子骨碌碌地滾過傾斜的房頂,跌落在院子裡,“啪啦”一聲巨響,在這靜謐的夜晚中顯得特別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