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哪些合用便用著罷,若不合用,只有明日再置了。”
☆、第二十七章 散財帛初露鋒芒(一)
散財帛鋒芒初露(一)
沐浴之後,穆清在幾件衣裙中挑了一件素白窄袖上衣,及胸紮了一條玉色水藍細碎梨花紋的襦裙,清清爽爽地梳了個垂鬟髻,不著脂粉首飾便跟著杜如晦出了門。江都雖同別處一般也設宵禁,卻並不嚴格遵循,此時剛剛入夜上燈,正是最繁華喧囂時。漕河兩岸酒肆食店,花樓歌坊,雜耍賣藝,熱熱鬧鬧一路鋪排開來,燈火盈盈,人群湧動。
穆清只覺眼前繁花似錦,來不及一一細看,便被帶到一幢花樓前,青石門牆上陽雕著大大的“棲月坊”三個字。一進門脂粉香氣撲面而來,絲竹管樂聲中嬌聲嗲語迭起,觥籌交錯間風姿嫋嫋。杜如晦護著她直走進一間隔間,一席大簾幕隔開外面的喧囂,一面臨窗,窗外便是映襯了無數燈火的漕河,挑起簾幕樓下廳堂內的情景盡在眼底。
穆清大約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卻不好意思詢問。“恐怕杜淹為尋你,遣人暗跟了我,只能帶你來此。此處是我的私產,外人只當時劉管事的產業,甚少人知,故安穩些。”杜如晦抱歉地解釋道。
穆清睜大了眼睛,微微挑起了眉,“那些,那些女子,陪酒賣笑的歌女,也是你產業中的……”
杜如晦楞了一愣,看她有些羞紅的臉,又略微帶了一絲嗔怪的樣子,著實惹人憐愛,不禁笑出了聲,“夫人這話裡,妒意好生重。”
“莫要瞎說。”穆清羞得滿臉通紅,雙手捂著發燙的臉頰,低垂了眼眸不敢看他。
杜如晦拉開她的手,凝視著她透著粉紅的臉頰道:“你終是我的夫人,莫說二十七個月,即便是要等二十七年,我自會等著。”穆清低頭盯著桌案看,不敢抬頭看他,心口突突亂撞,過了一會兒,只聽他又道:“那些歌女,自有可靠的人管帶,我並不插手那些事。開這棲月坊的本意是探聽四方訊息,結交八方客,而不在賺取那些脂粉酒肉財。莫小看了那些歌女,個個都是極通達的耳目。”
說話間有人送上了酒食,在餘杭時一府內生活了四年,杜如晦知她愛食河鮮,故吩咐人多做了幾道魚鮮。飯畢有僕婢來撤下酒食,奉上一壺桂花釀,並幾盤時下的果品糕餅。時值八月,桂子正飄香,桂花釀正是香濃時。穆清原不飲酒,只因杜如晦力薦了,便飲了幾盞,酒力卻是不弱,連飲了幾盞桂花釀,竟無甚反應。
廂外忽有人稟報說是康三郎進坊來了。杜如晦挑開簾幕向下張望了幾眼,便讓人去請了他來隔廂中坐,轉頭又問穆清:“康三郎,在往吳郡的路上,你也是見過的。可還記得?”
“是否說正月十五東都為胡商演百戲的那位?說話比說書還有意思的。”
“正是他。我與他有些事需商談,你若愛聽,便留著在此,若覺著無趣,我差人送你回棲月居。”穆清歪頭想了想道:“若無不便,我便留在此罷。”杜如晦突想起從前她也是極愛聽師兄們談古論今,褒貶時政,靜靜地坐在一邊,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望望那個,誰說話,她便極認真地看著誰,眼睛水亮清澈的。時不時會乖巧地備些茶點果品,有時師兄們也會逗著她嬉笑一番。此刻她說著想要留著這裡,那眉眼間一晃而過的神情,令他欣喜地覺察出往昔的穆清似乎正一點點回歸。
隔間門上輕叩了兩聲,有個小廝引著康三郎進到隔廂內。穆清隨著杜如晦起身見禮,那康三郎乍一見穆清微微一愣,轉而向著杜如晦笑了起來,“杜郎好福分,在下幾時該備上厚禮來討杯酒水吃?”穆清臉上剛褪去的紅暈又隱隱浮現,康三郎自是個有眼力見識的,看看穆清,再看看杜如晦蹙起的眉,忙訕笑道:“娘子莫怪,在下一介粗鄙胡商,說話莽撞慣了,不覺衝撞了娘子,多有得罪。”
穆清忍著心內羞澀,抬起頭努力維繫著安然隨和的笑容,“康三郎久在西域,豪邁直爽不拘小節,如我這般久居江南,不通世事,拘泥扭捏的,只怕是要惹三郎笑話呢。”
這番話倒說得康三郎有些報赫,未曾想到這嬌滴滴的小女子胸懷甚是大度坦然,心下立時起了幾分敬重,也不敢在隨意調笑,摸了摸滿是捲曲絡腮鬍的臉頰,笑嘻嘻地與她互請著落了坐。杜如晦向外招呼了一聲,有人添置了酒具杯盞,重又送進來幾壺桂花釀。康三郎也不拘著,席地坐了與杜如晦對酌了幾杯,隨意言談了一陣此番往返西域江南所帶的貨品,沿途見聞趣事,穆清在一邊聽著甚是有趣,偶爾也細問上一兩樁。
酒過了幾巡,康三郎直囔著桂花釀綿柔無勁,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