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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了五萬嫡系親兵。

在弘化駐紮下後,諸事已定,他惦念身處虎口的穆清,一刻都停歇不下,尋了匹腳程好的軍馬,同英華兩人日夜兼程地趕赴金城。卻未曾想在金城等著他的,竟是這樣一副情形,他不堪疲乏的心口上又重重受了一擊。幸而人已是無恙,這使他在五內臨崩之際,獲取了一絲慰藉。

此刻穆清推說睏倦,不讓他再陪著,定是要推了他去歇息,他這才出了屋子,往客房去歇了。步履錯頓地走下臺階,正看見英華從外頭進來,他因放心不下穆清,便招了她來,“快去瞧瞧你阿姊,她心裡仍是不自在,你陪著她說說話,好寬舒她些。”

英華自到了庾宅,聽聞了噩耗,尚未見過阿姊,她明瞭事態紛雜,即便心內焦急,也不敢造次了。聽杜如晦這般一說,她腳下加快了幾步,往穆清所居的屋子走去。

臨到門前,剛要叩門,杜如晦在後頭喚住她,“莫教你阿姊去找那醫士,你亦莫去,先拘他一陣,磨滅些心智再理論。”

英華低頭“嗯”了一聲,“姊夫便安心去歇罷,阿姊這邊自有我看顧。”若是換在以往,只怕她自己先會跑去打折了那醫士幾根筋骨才痛快,可她經了這一番陣前廝殺的磨礪,較之昔日,已沉穩許多。

英華推門入內時,穆清正轉過頭看向她,她輕喚了一聲“阿姊”,一步步地走向床榻,待到近前,兩人同時怔住了。她呆呆地凝視著她,僅兩月未見,阿姊原已調養得潤澤的面頰,已然失去了光彩,往日含帶著春風柔波的眉眼,竟如同這西北的沙塵一樣乾澀枯涸。只有唇角,在見著她時,勉強牽起一抹笑,笑得極是吃力。

穆清看著她亦是驚愣,英華時年一十三,她猶記得自己豆蔻年華時的模樣,彼時阿爹阿母尚在,她理所應當地佔著庾立兄長一般的嬌寵,情竇初開又暗懷著對杜如晦的情愫,正是春光無限,不勝嬌羞的好時光。再看眼前的豆蔻少女,分明容貌姣好,卻一身男兒裝,面上神色硬朗,或許經了陣前對敵,手中沾染了血腥氣,尚且稚氣的臉龐上悄然爬上了幾絲銳利肅殺之氣。L

☆、第七十八章 略施還敬(二)

英華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想細問情形,怕再惹起她傷懷,躊躇了半晌開不了口。

倒是穆清執起了她的手,摩挲著她手掌中新生的兩個繭子,“這些天可是勞苦了?快同阿姊說說陣前的事。”

英華心想她岔開話頭要她說陣前形勢,許是不願提及失了孩子的事,她低頭默想了片刻道:“步兵對陣的我卻不甚明白,全憑姊夫與二郎商定。姊夫本不叫我上陣,氣悶了好一陣,後有一次叫亂匪突襲衝散了隊伍,情急之下,顧不得那許多,便與二郎同上陣禦敵,不想也能頂得些用,自此姊夫便不再阻攔……”

她仔細地說著,有意將那幾起險要的跳開去不說,只揣摩著揀了平順大捷的講予她聽。穆清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忽然打斷道:“英華,往後莫再上陣了可好?”

英華吃驚地頓住話語,見穆清的眼眶中湧出一汪淚,垂下眼簾時,淚便順勢滑落。“阿姊如今再不能失了你們任一個了,再受不得了……”

英華頓時失措,一下急紅了眼眶。“我這不是好端端的麼,阿姊切莫胡想。”說著她從腰間摘下那段黑得油亮的烏木,“你瞧,這物件果靈驗的,佩著連兵刃都避著走。改日我再去替阿姊姊夫尋摸兩個,保管有用的,也好教阿姊安心。”

穆清低頭拭去眼淚,闔上眼睛定了定神,幽幽地從胸口吐出一口氣道:“是阿姊糊塗了。”

姊妹倆倚著說了會兒話,阿柳便端著一碗氣味濃烈的藥汁進來,盤中另有一小碟子白杏脯,藥汁苦澀難嚥,她端起碗一飲而盡。竟絲毫未覺苦澀,也無需那些白杏脯過口。

在床榻上足呆了三四日,其間賀遂兆與康三郎啟程回東都去,庾立與杜如晦一同將他們送出城去,穆清不便出門與他們道別,只託了阿柳遞了幾句話,謝過他們一路護送。另又鄭重謝了賀遂兆幾次捨身相護。賀遂兆摸著臉。訕笑道:“未能護她周全,怎有臉擔著這聲謝,待日後再相見時。該由了我向她請罪才是。”

阿柳回來將這話學予她聽,倒是勾起了她的疑惑。當日他一見杜淹,如何就紅了眼要上前打殺。晚間杜如晦來探她,她提起這話。他倒怔了,“他從未同你說起過麼?”

穆清搖頭。“不曾說起。”

“你當真不記得他了?”他這話更是激起了她的疑,庾立初見賀遂兆時,說他似曾相識,連阿柳也不能確定是否曾見過。

杜如晦在她身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