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子,杯子沒了,杯麵上的笑臉也碎了……
鼻尖忽而傳來一陣酸楚,傅染仰起頭,拼命眨眼,還是不能控制淚水的溢位。
一滴淚落在瓷塊笑臉上,她去擦,劃傷指腹,血珠泌出,尖銳的隱痛瞬間如潮水侵襲全身,她終於頹下身,捂住嘴壓抑地低泣。
……
傅染不想待在小屋裡,收拾好碎瓷塊後,就如重症夢遊症患者般渾渾噩噩飄回學校。
在宿舍樓下遇見君子澤的那瞬間,傅染立即張望著周圍有沒有棍子磚頭之類什麼的,沒找到,她掄起包重重砸過去。
君子澤沒躲,長身玉立,生生受著。
傅染冷笑,“你還敢出現在我面前,你知不知道你害我多慘?滾,給我滾啊。”
君子澤的眸色有片刻的受傷。
“……我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地步,我正在查是誰最開始把圖發到校園貼吧。”頎長俊朗的身姿挺拔如邊疆白楊樹,濃長的睫毛下,烏黑深邃的眼眸不躲不閃,如水晶琉璃純粹乾淨。
“你還有理了是不是,我男朋友知道這事,他恨死我了,他還以為,以為……”
傅染半口氣沒喘上來,腦海閃過一抹灰白,身子就這麼虛軟倒下。
君子澤眸中快速閃過一抹失措,顧不得忌諱,攔腰抱起快要倒地的傅染,直奔最近的醫院。
年長的女醫生蹙眉不滿地瞥了眼君子澤,邊做記錄邊吩咐道:“你女朋友本來就體虛,現在更是思憂過度。她脈象很虛很浮,這種脈象的人心思很重,鬱結於心容易想不開,等她醒來後你先開導她,再留院觀察幾天。”
君子澤瞄了眼病床上面如白紙的傅染,烏黑的發披散在枕間,細長的脖頸白到極致,隱隱看得見青青的細細的經脈。
仍在睡夢中,精緻的面容楚楚可憐,脆弱朦朧,微蹙的秀眉卻含著一抹執拗的倔強。
他伸出修長優雅的手,輕柔幫她把眉頭的愁思扶平。倏地,枕頭旁的女包裡傳來一陣“咱們結婚吧”鈴聲響……
手機螢幕上顯示著三個字:悶騷鬼。
君子澤微抿形狀優美的唇,點選接通。
“傅染,你在哪?我怎麼看見地板上有血?”沙啞暗沉的嗓音,像喉間含著顆小石子具有無法表述的磁性。
急迫的語速,洩露出些微的情緒。
“是我,君子澤……”
第127章 倒進廁所了
一縷陽光刺痛肌膚,傅染艱難地撩起眼皮,羽睫微顫,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雙粗糙寬厚的大掌,修長的右手握著水果刀,正優雅緩慢地削一隻紅蘋果,蘋果皮一圈一圈的,竟然沒斷。
她一看見那雙手,就疲憊地再次閉上眸,當做沒醒來過。
良久後,邵擎天削好蘋果,搗好蘋果泥,平靜道:“蘋果在桌上,我出去抽根菸。”
然後就是椅子移動的細碎聲,腳步走動聲,還有門扉開合聲。
傅染恨自己,她數著他的腳步節奏拍子,甚至還能完全合上。
有種感情,融入骨髓,滲入血液,刮骨難消。
十分鐘後,傅染睜開一隻眼,偷瞄櫃上泛黃的蘋果泥,這個季節本就易氧化,蘋果肉更是經不了久放。
二十分鐘後,空氣裡泛出果肉泛酸的味道。
傅染微咬唇,倏地坐起身來將微腐化的淡黃色蘋果泥兩口吃光,味道有些變質了,她的鼻頭跟著一酸。
等邵擎天抽完煙進病房,傅染躺在床上閉眸冷淡道:“蘋果泥壞掉了,我倒進廁所了。”
他將她鼻頭沾上的一點蘋果泥抹掉,端詳她的睡顏,半晌未語。
第二日,邵擎天帶了如清水般親手熬的雞湯來,這次傅染見他照樣出去抽菸,趁湯還溫熱,快速喝完雞湯,喝完後又說倒掉了。
三天後,傅染出院了,她拒絕邵擎天的摟抱,蹣跚地獨自走回學校。
回到學校後才知道君子澤住院了,胸骨斷了兩根,他父親到處在找罪魁禍首,但他未言一句。
傅染只聽聽過耳,她暈倒前見過的最後一個人是君子澤,醒來後看到的卻是邵擎天,那麼君子澤的傷很有可能是邵擎天打的。
不過邵擎天是邵擎天,她是她。君子澤畫她裸、體這事,她打算身體恢復後和君子澤算總賬。
病去如抽絲,傅染這一倒,好幾天沒精神,做什麼都懶洋洋的,上課也想打瞌睡。
想到那隻碎掉的杯子,她胸口就堵著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