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邵珩拉著她的手握在掌心裡突然一掃剛才的滿臉陰霾,他對她從來都是微笑著的,“你在找什麼呢?”
“沒什麼。”側過臉,她不說話了。扭頭看著車窗外,以濛怔怔地看著她剛才摔倒的地方,那封白色的信就那麼安然地躺在那兒。
應該是剛才掉出來的。
不能下去撿,絕對不可以。她這麼告訴自己。
雨越下越大,那封用鋼筆寫的信怕是已經淋雨淋透了吧。
車內的溫度很高,玻璃上起來一層薄薄的霧氣,她就要看不清楚了,伸手她想要將霧氣擦掉去看,卻被身邊的人緊緊地扣住了手腕。
“我們回家。”他握著她的手驟然抽緊,按在她的傷口上,疼得以濛皺緊了眉頭。
見她蹙眉,祁邵珩猝然斥笑,“讓你再不聽話亂跑,這下摔疼了,嗯。”
以濛面對這樣的他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收回自己是視線,她不再看車窗外的那封信。
——過去,永永遠遠都只能成為過去,之諾,我們真的沒有必要再有任何聯絡了。
黑色的邁巴。赫內,祁邵珩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握著他妻子的手,唇角上揚,他一直在微笑,可眼神裡沒有表情。
車子疾駛而過,濺起一地的水花,將白色的信封全全打溼,白色信封上的淺藍色墨水完全暈開,“濛”字已經完全看不清楚,墨水暈在白紙上點點漾開,雨天,那封被遺棄的信像是哭泣。
黑色邁巴。赫行駛走的同時,一輛白色卡宴重新折回來,車門開啟,車上的人將落在地上的那封信撿拾了起來。
*
宜莊。
二樓臥室,脫掉了溼衣服,以濛換好了乾的冬天睡衣。
晚上吃過飯,祁邵珩溫了一杯熱牛奶端了上去,今晚以濛的手有些輕微擦傷,不好用筷子和的人吃得比平常都少了很多。
沒胃口。
她沒胃口,祁邵珩也吃得不多,從他接了她回來,兩個人說話都一直很少。
哎,不想了。
推門進去臥室,熱牛奶放在一邊,沒有看到以濛,直到進了浴室卻見她正在溫水。
三步兩步過去,他斥責她,“手上剛上了雲南白藥,誰讓你這麼沾水的。”
“晚上,我想洗。。。。。。”
“為什麼不和我說?”他無奈,走過去抱她直接坐在了盥洗池上,又是這讓她尷尬地地方,她窘迫。
“坐好了,不許動來動去的,再亂動就把你賣了。”
“。。。。。。”
用訓斥幼童的話訓斥她,見她張嘴要說話,祁邵珩挽起袖子,睥睨著她,“別說不用,我不想聽。”
嘴唇動了動,以濛聽他的話,不說了。
溫熱的毛巾浸潤了水,熟練的拿起來給她擦臉,擦手,溫熱的毛巾可以驅走體內的嚴寒,也可以驅走內心所有過往的感傷。
“阿濛。”他叫她,以濛沒有發現給她擦拭的骨節分明的大手上,有一塊很深的淤青,今天下午簡赫說找不到她了,他急的手背直接撞到了鋼化裝飾的桌角。
毛巾浸溼了一次又一次,給她擦了臉、手和手臂,而後又換了乾毛巾,“天冷了,洗漱完一定要用乾毛巾,記著,嗯。”以濛用毛巾總是草草了事,洗頭擦過的頭髮都是滴滴答答的流著水,祁邵珩再三給她強調這些,以濛卻在出神,一切都想清楚,想明白了,以濛知道今天下午會遇到祁邵珩一定不是巧合。
他是個多麼聰明的人,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她對他說了謊話。
失神思考問題的時候,以濛渾然不知,什麼時候祁邵珩給她脫掉了腳上的拖鞋。
流理臺上,蓄滿溫水的白瓷盥洗池內,站在浴室裡的人將她的腳沒入了盥洗池溫熱的水中。
溫熱的觸感,讓以濛很快就回過神來,“我自己來。”
他斥責,“忘了剛剛幫你塗上的雲南白藥了,沾了水,在水裡劃開,又要麻煩我。”
嘆一口氣,扣著她的白嫩的腳腕,讓她的雙腳浸沒在溫水中。
浴室裡,以濛望著正對著她的盥洗池的鏡子裡,他環著她的腰際,讓她坐在盥洗池臺上,雙腳浸沒在溫水中,他俯下身幫她洗腳,偶爾逗弄一下她的腳趾,她窘愕的後退,他怕她掉下去笑著抱緊她。
“水底有什麼?”洗了一會兒,以濛才發覺到一樣。
是比較小的鵝卵石,圓圓滾滾的,放在盥洗池底,昨天她見到後還以為這些是用來養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