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卓的膝蓋一軟,便跪倒在了地上,低垂著腦袋,面上顏色難看。 “父親...” 喬安娜的聲音發嗲,“他不是你的好女婿嘛,怎麼讓人家跪著見我。” “丫頭,你懂什麼,那溶骨儀式之後,你就是他的人了,現在不提前給你立立威,以後我怕他欺負你。”喬納斯有些寵溺的對女兒說道。 喬安娜微微的上前一步,秦思卓只覺得一隻毛茸茸的小手在自己的腦袋上揉了揉。 “快起來吧,姐姐我可不會欺負你的哦。” 喬安娜別看是母獒的身形,話語裡倒還真有些女生的俏皮。 “不許起。” 喬納斯呵斥一聲,“乖丫頭,他們這群人族當初搞這‘溶骨儀式’,就有著高咱們一頭的壞心思,如今不讓他好好的放下尊嚴,以後真的要欺負你啊!” “老爺...有兩件事要跟您彙報一下。” 原本侍立在一旁的管家瞅準時機,上前一步,微微的曲了曲膝。 秦思卓側著頭,心中一陣憤懣,即使是喬納斯家裡的家僕,看樣子也不用像自己這般行跪拜大禮,這血海鎮的鎮長還真會折損人。 “大小姐的溶骨儀式定在三天後的正午,禮畢之後,貴賓們定在‘灰州宴’用飯,您看如何?” 南陵界分九府十三州,榮耀之戰後,九府‘府兵’盡墨,諾大的一個大陸上只有十三州的區分了,分別為玄州、青州、烏州、朱州、金洲、沱州、褐州、灰州、錦州、絳州、白雲洲、蒼衣州、甲緋州。 顧名思義,十三州的名諱來自於當地獒狽族的毛髮膚色,就如血海鎮所處的這一塊相對偏遠的區域,就是灰毛獒狽原生之地,在南陵界的古域劃分就屬於‘灰州’地界。 而管家口中的‘灰州宴’,自然就是這血海鎮上最大、食品種類最全的一家飯店。 “頭好痛。” 秦思卓一個恍惚之間,彷彿天地色變,舊夢重回。 “秦少,今天是去正經場合籤合同,您帶著兩條高加索,有些不太合適吧。” 說話之人大概四十歲出頭,坐在加長林肯的副駕駛上,是秦思卓的助理秘書之一,也是秦思卓唯一的一名男性秘書。 他之所以常伴這位秦少身側,一來是確實是頭腦靈活,行事穩重,二來,這位過去跟在秦家老爺身邊,受了老家主叮囑,時刻盯著這位年輕人,避免他犯錯誤。 “呵呵,吳叔,咱們吃飯的地方是自家的產業,又沒有外人,帶兩個畜生去見見世面又有何妨。” 秦思卓的話語裡全是不打緊的意思,秦家往前面五六輩追,也算是徽商出身,籤合同之處是秦家自家的產業‘徽宴’,一個搞生產養殖的‘源母集團’又從事餐飲行業,這沒有什麼可讓人覺得奇怪的。 車門一開,兩隻高加索犬如同是脫韁的野馬一般,嗖的一聲就從林肯車裡衝了出來。 華夏國早在二十世紀初,一二線大城市就已經頒佈了嚴令禁止飼養大型犬隻的規定,像秦思卓車上的這兩隻純血高加索犬,身長近一米五,體重上百公斤,在其原產地毛子國本就是牧羊犬的一種,第一次出現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兩隻高加索下車後瘋狂的朝著路人吠叫,這種沒有栓繩的大型犬隻,路過之人無不小心繞行,以免觸了狗子的眉頭捱上一口。 “好兆頭啊秦少。” 飯店的經理早早地就在門口等候多時了,見兩隻高加索從車上先竄了出來,他雖然也有點害怕生猛的動物,但這位公子可是整座‘徽宴’的大股東,現在就算是舍了命也要上去逢迎一番的。 “哦,怎麼說?” 秦思卓慢悠悠的下了車,望向迎接之人,對方一副點頭哈腰的樣子,一切都在他的預想範圍之內。 “見到咱們徽宴的牌子,出口就是‘汪’,來年必然蒸蒸日上啊,秦少啊,我是徽宴的總經理,以前也給秦爺看過豬欄的。”男子嘿嘿笑了一聲,整了整胸口的領帶,率先伸出了手。 “正事要緊,先進去吧。” 秦思卓可不會和這等小角色握手,今日要在‘徽宴’籤合同的金主才是最為關緊的事,他抬了抬下巴,示意經理給自己帶路。 “哎,這是誰家的大狗啊!” 女子驚恐的聲音從附近傳來,那兩隻高加索犬還真不是省油的燈,第一次見到剛會跑的小女孩,以為是什麼獵物,二話不說就撲騰了上去,也幸虧一旁的大人並未走遠,舍了命三下五除二的,將那惹事兒的大犬趕走。 “嗚...嗚,汪!” 惡狗的叫聲蓋住了小女孩兒的哭泣聲,小女孩兒的母親雖然及時的護住了自己的孩子,可鋒銳的犬爪依然在女孩的胳膊和脖頸處留下了幾處鮮紅見血的劃痕。 “這誰家的狗,出門不栓繩的嗎?” “嗬,這是高加索犬啊,老貴了。” “貴就能傷人了?你看這孩子讓抓的。” 秦思卓聽聞喧譁之聲,扭頭回望,鬧事兒的兩條高加索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目光,可能也是被聚集而來的人群嚇到,急匆匆的朝著秦少這邊溜了過來。 “吵吵什麼?當我們賠不起是吧?” 經理讀懂了秦思卓面上的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