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府裡頭熱熱鬧鬧的,便是京城也因為燕王今日迎親而多了幾分喜氣,相反皇宮卻是安安靜靜的,宮人們有條不紊地各司其職。
“冷宮張氏求見本宮?”
“是。”
榮貴妃接到這個訊息並不以外,不過卻還是皺了眉,寧王妃已然見過了張氏,可張氏卻沒有絲毫的動靜,說她不在乎這個兒子那是絕對不可能的,而且,陛下那邊也透來了訊息,說已經有人將手伸進了燕王府餘氏身上,可張氏那裡卻仍是毫無動靜!
冷宮便那般大,張氏再厲害也只是一個人。
她怎麼可能有本事在那般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動手?
難不成她有通天的本事?
榮貴妃沉思了半晌,便讓人備了轎子去了冷宮。
張氏還是那個張氏,便是容貌已經蒼老憔悴的再也不復當年的風華,卻還是能讓人感覺到她還是當年那個隱忍而又謙遜的張氏。
冷宮多年的磨難並未改變她的性情。
榮貴妃見到她的時候便是這般的感覺,但是——若不是發生了那般多的事情,她還真的沒想到原來後宮之中最厲害的人是誰!“你見本宮是為了寧王一事?”
“是!”張氏跪在了榮貴妃的面前,“罪妾求娘娘讓罪妾面見陛下!”
“見陛下?”榮貴妃蹙眉。
張氏一臉的決絕:“罪妾知道陛下容不下四國公府的血脈,但是寧王是罪妾所生,即便罪妾沒有資格再以他生母自居,可罪妾仍是生了他,生了便必須救他!”
“昨日有人闖入刑部大牢,將寧王劫走。”榮貴妃卻道。
張氏面色一震,“求娘娘讓罪妾面見陛下!求娘娘……”她一邊磕頭一邊重複著這句話!那樣子似乎怕晚了便再也救不到兒子了。
饒是榮貴妃活了這般多年也無法看清她此時到底是真心還是在做戲,“你且放心,陛下已經下令務必要抓住劫匪,將寧王平安無事地救回來。”
“求娘娘讓罪妾面見陛下……”張氏仍是求著,頭一下一下地磕在了地上,已然磕出了血,“罪妾求娘娘……”
榮貴妃神色不動:“你見了陛下又能如何?”
張氏停了下來,然後抬頭,“陛下擔心的無非是四國公府……”
“張氏。”榮貴妃打斷了她的話,“事到如今,還有必要這般做戲嗎?”
張氏一愣。
“這般多年了,你能撐到這一步,本宮很佩服。”榮貴妃繼續道:“不過事已至此,你若是真的為寧王好,若是真的還念著一絲母子之情,便……”
“好!”張氏打斷了她的話,一臉的堅決:“我承認是我指使的,我承認!娘娘帶我去見陛下,我親自向陛下請罪,我一定會一五一十地想陛下招認我做下的所有事情!”
榮貴妃的臉冷了下來:“既然你執迷不悟,往後便不要後悔!”說完,便轉身離開。
“貴妃娘娘……貴妃娘娘……”
容貴妃沒有停下。
張氏踉蹌地追了上去,沒追兩步便被攔住了,只能不斷地哀求著,直到榮貴妃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視線之中了,她方才停下了叫喊,一臉悲苦地坐在地上。
“爍兒……爍兒你不要有事……你不要有事……”
這般的模樣,誰能懷疑她不是在擔心自己的兒子?
……
榮貴妃出了冷宮,便見到了裕明帝竟然站在了冷宮的門口,她愣了一下,隨後上前行禮:“臣妾參見陛下。”
“嗯。”裕明帝應了一聲。
榮貴妃問道:“陛下怎麼在這裡?”
“你呢?”
榮貴妃道:“張氏說要見臣妾,臣妾便過來看看。”說完,便又問道:“她可是也求見了陛下?”
裕明帝沒回答,只是低頭轉了轉手腕上的佛珠。
榮貴妃突然間發現他的手腕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帶著一串佛珠,“陛下……”
“她跟你說了什麼了?”裕明帝問道。
榮貴妃整了整思緒,沒有隱瞞地將方才的情況一一說了,“陛下可要進去見她?”
“當日進這冷宮的人,如今便剩下最後一個了。”裕明帝卻道。
榮貴妃看著他。
“最後一個了。”裕明帝繼續道,聲音似乎有些惆悵低沉,而說了這話之後,便轉身走了,沒有應榮貴妃的問題,也沒有表示要做什麼,甚至不知道他為什麼會來這裡。
為張氏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