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過後,四個原本被顧軒放進牢裡的貴族,身著那天他們被捕時的華貴衣物,從另外一邊的幽暗通道走了出來。
他們不僅沒有被縛上手鍊,甚至都擺著醜惡的嘴臉,高傲的怒視著顧軒。彷彿他們不是被告的犯人,顧軒才是。
“呵!”顧軒大聲的譏笑一聲,“請問矮胖的審判長,可以開始審判了嗎?”
矮胖子一愣,才反應顧軒是在說他,暴怒的捶了下講臺表面。剛想說什麼的時候,周圍的貧民群眾傳來的捧腹的大笑,氣的他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既然這個矮胖子肯定會偏袒貴族,那不如直接撕破臉皮來的痛快!
一會兒聲音又平息下去後,矮胖子剋制住怒氣宣誓:“審判開始!”
“我指控這四位貴族非法販賣、綁架貧民,對他們進行慘無人寰的虐待。”先由原告進行發言,顧軒一邊指控,一邊拿出攜帶的證據。
在顧軒這邊的工作人員,走過來將證據放到矮胖子的講臺上。他隨意的翻閱了兩下,但眼神根本沒有瞄上面的內容,就直接開口問向被告的四位貴族:
“請問四位貴族大人,對於這個指控,有什麼辯解嗎?”
四位貴族冷笑一聲,最後讓巴克作為他們的代表,站出來一步輕蔑地看著周圍的貧民大聲說道:“這是誣陷!誣陷!”
他話語還未落,周圍的貧民群眾全部發洩怒氣般的站起來,怒罵著為首的巴克。
即使矮胖子審判長勃然大怒的捶擊桌子,也根本無法用權威停止他們的舉動。這些貧民平日畏縮於貴族權威的他們,此刻彷彿找到了宣洩口,肆意的宣洩被欺壓的怒意。
這時,巴克不疾不徐的拿出了奴隸證,高舉頭頂立刻讓周圍的聲音一滯,他大聲說道:“我有著奴隸證,我有著奴隸的所有權。就算我真的虐待了他們,這也是我的權力範圍,更不用說我根本就沒做個這不符合貴族行為的舉動。”
“至於綁架,那更是無稽之談。”
“顧軒你有什麼好說的嗎?”矮胖子輕佻一聲問向顧軒。就算顧軒這些證據中確實有著四人非法的交易奴隸的手段,但這幾天貴族們早就幫這四個貴族擦好了屁股。
顧軒抱臂佇立,沒有一絲慌亂緩緩開口說道:“證人!”
兩道身影從顧軒這邊幽暗的通道走了出來,一個是拄著柺杖的老人家,一個是希爾。
老人家揮手製止了希爾繼續跟上來,堅定不移的邁著步伐走向了證人席。本來就話語凝滯的群眾,越發的沉默了。無力會讓人深陷沉默,但同時沉默也能孕育爆發。
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老人家的身上,有的是貧民們期待的目光、有的是熟知的人詫異的目光、有的是貴族們不屑的目光。
但老人家依舊堅定的一步一步“挪”向證人席,他要作為證人來指控,相當於給全部的貴族當頭一棒。這對於一個平民來說,是需要多大的勇氣!
終於,老人家似乎費盡全身的力氣,來到了證人席。所有人還沉浸在他鞋底與地面摩擦的沙沙聲,彷彿在怒斥,亦是在悲鳴。
“我年輕時因為貧困四處奔波。”老人家慢慢抬起頭,用渾濁的、佈滿血絲的眼睛環顧四周。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了,尤其是貧民們,因為老人家的第一句話就是他們的生活寫照啊!
“老來上天有幸,得到一女,養育二十餘載!”這時,老人家的目光終於凝神著正前方的四個貴族。不安立刻如藤蔓一般在四個貴族的身上蔓延開來,甚至連面部的肌肉也因緊張而不自覺的抽搐。
“在有一次我外出工作,歸來時得知了我的女兒被四個惡賊抓走。”老人家的聲貝突然增高,怒視著巴克:“我的女兒正是被你的走狗抓去,然後生死未知。”
“我報案,石沉大海,完全得不到回覆。”老人家的目光又盯著矮胖子審判長,彷彿在痛斥如他這種為官之人。這讓矮胖子的頭沉沉的低下來,這銳利的目光,讓他感到害怕,額頭上滲出了一層密密的汗珠。
“我上門詢問,卻被打的奄奄一息。如果不是吊著一口不甘的氣,早已慘死街頭。”老人家的目光再次轉視著巴克。
老人家給出的答案是:沉默孕育著爆發。
那支撐著老人家唯一活下去的信念,就是能有一天,看到這些該死的貴族繩之以法。
他雙手抹了一把臉,擦掉滿臉的汗珠,用盡最後一絲力量般爆發出怒吼:“最後,在那個現場被封鎖的別墅裡,我終於找到了我女兒......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