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竹卿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好。” 說不出什麼感覺,就是第一次有人陪自己玩這種無聊的把戲。 不是強硬阻止,而是跟她一起。 蘇竹卿的心感覺被什麼撞了一下,有什麼東西正在破土而出,有點癢,有點害羞。 兩人再出門時,眼睛都紅紅的。 江家人一驚,如果說蘇竹卿一個人哭那還有點戲,可侯爺怎麼也哭了? 難道楚璟一真的傷得很重? 江阮和周氏對視一眼之後,緊緊捏著自己的手帕,突然有些後悔。 “侯爺侯夫人,宇川不小心傷到璟一,我們也很難過,所以立馬就帶著他上門請求璟一的原諒。” 蘇竹卿站在楚晏舟的身後,冷眼看著周氏和江阮那虛假的笑容。 視線往下,是光著身子跪在地上的江宇川,身後還揹著荊條。 蘇竹卿嗤笑,準備得夠充分。 “江少夫人和江姑娘還是帶著人回去吧,我們侯府受不得這麼大的禮。璟一還沒有清醒過來,我們不想折了他的氣運。” 蘇竹卿聲音抽噎,鼻頭紅紅的,一看就哭得狠了。 “侯夫人這說的是哪裡的話,你我兩家本是親家,如今我帶著孩子上門賠罪,便是誠心悔過,豈有輕易回去的道理。” “你們不回去,難不成還想在侯府門口當門神不成,侯府可請不起你們。” 周氏一噎,神情難看,可到底是自己的孩子做錯了。 “侯夫人,我們看管不力,我們承認,可孩子之間打打鬧鬧,下手沒個輕重也是正常的。” 蘇竹卿上前一步扯下江宇川身後的荊條。 嚇得江宇川渾身都抖動了一下,可荊條卻沒有落到他的身上。 蘇竹卿拿起荊條直接朝著一旁神情緊張的周氏抽了過去。 “啊,蘇竹卿,你瘋了嗎?” 周氏的袖子立即被抽爛,露出一條明顯的紅痕,刺刺到肉,痛得周氏齜牙咧嘴。 “子不教父之過,那你身為孩子的母親,自然也有過錯。” “別跟我扯什麼小孩子之間的打鬧,我長這麼大,沒在京城中遇到哪家小孩打鬧把人傷成這樣的,頭上腫了一個大包,血流不止,要不是府裡的小廝機靈,眼下能不能救回來還難說呢。” 周氏氣得眼冒金星,正要狡辯,蘇竹卿卻不給她反駁的機會。 “你如果覺得是無心之失,那江家為何要派出十幾名侍衛追我侯府的小廝,無非是知道自己闖禍了,不想就將事情抖露出來,想將他們兩個困在你江家,難道你不是這樣想的嗎?” 蘇竹卿的聲音拔高,轉了一下手裡的荊條。 周氏一瞧,立即往後退了一步,眼神躲閃。 “我們只是想將人追回,儘快請大夫醫治。” “哼,江少夫人,這話你自己信嗎?要是真的將人追了回去,怕是侯府到現在還不知道璟一受傷的訊息吧。” “他還那麼小,你們怎麼忍心,他在府中破了點皮,老夫人都要心疼半天,才去你們江家住幾天?就成 了這樣子。” 周氏臉色難看,不悅的推了一把在後面當鵪鶉的江阮。 江阮一時沒留神,被推了一個趔趄,好不容易才穩住。 “弟妹,你說這話就傷人了,璟一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在江家我們都把他當成祖宗一樣供著,他受傷,我比任何人都痛。” 蘇竹卿差點被江阮噁心吐了。 “呸,誰是你弟妹,江阮你被侯府休了,天底下的母親說這話我都會相信,唯獨你,江阮說的的話,我一個字都不會相信。” “那日我是親眼看到你和你母親怎麼逼迫祖母的,璟一哭得多麼撕心裂肺,你頭都沒回,生怕晚一步,侯府就會拖累你一樣。” 蘇竹卿說到動情處,兩行清淚順著兩頰流下。 蘇竹卿在心裡嘶了一聲,臉好辣。 江阮神色難看,僵硬的扯了扯嘴角。 “侯夫人,人都有犯錯的時候,難道我就不值得一次被原諒的機會嗎?” “機會我給過你了,那日在糖茗記門口,璟一說要跟你回江家的時候,我二話不說同意了,想著你是孩子的母親,總不會拿孩子做戲。” 蘇竹卿拿著荊條指了指自己,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 “可我錯了,我就該自私一點,強硬一點,將璟一帶回來,他就不會受這些苦。” 楚晏舟定定看著蘇竹卿手中的荊條,他真怕她一激動甩到自己的臉上。 “我跟嫂子第一時間帶著宇川上門認錯了,難道我們做得還不夠嗎?宇川隨你打,只要侯府能消氣。” 跪在地上哭得哇哇叫的江宇川:??? 蘇竹卿趁其不備,反手一根荊條抽了過去。 “啊,我的臉。” 荊條直接從江阮的脖子一直延伸到她的下巴。 “江大姑娘,是說我們侯府不懂事,你們江家都已經給了臺階了,我們還不識趣,所以此事全怪侯府?傷的是侯府的人,錯的還是侯府?” “江姑娘,如果犯錯之後賠禮道歉就有用,那天底下還有認罪伏法嗎?那殺人犯每殺一個人,只需要道歉就可以,那這世道還有人願意做好人嗎?” 江阮的脖子被刺勾出了絲絲血跡,當她摸到脖子上粘稠的液體時,看向蘇竹卿的眼神就像淬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