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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章 許敬宗,李治

清晨,微風寒涼,東宮院中的桂樹,一半綠一半黃,枝葉隨風舞動,發出裟裟裟聲。 兩個穿著黑袍的太監,站在桂樹下,拿著長長的竹枝掃帚,心不在焉的劃拉著,幾片乾癟的枯葉,被劃拉來劃拉去,最終化成了碎屑。 太監隨即用力一揮掃帚,碎屑憑空而起,然後,就聽的一陣咳嗽聲傳來。 向著身後看去,太監連忙躬身,“見過許庶子。” 許敬宗摘下飄落在頭髮上,指甲蓋大小的碎葉,面色不快道:“不好好用簸箕攔了去倒掉,隨意揮什麼!” 自打上次來了趟東宮,許敬宗就成了李治的心裡人,太監不敢得罪他,連忙惶恐的躬身道:“奴婢知錯,庶子見諒。” 許敬宗斂去不快之色,溫和的問道:“你叫何名?” “奴婢樸可。” 許敬宗語重心長道,“做事要真,不能糊弄,如此才能有長進,明白嗎?” “諾,奴婢恪記庶子之言。” 許敬宗輕點下顎,邁步向著勤正殿去。 從臺階上來,王福恰好從裡面出來,許敬宗笑容和煦,主動拱手行禮,“王公公。” “許庶子。” 見完禮,王福說道:“殿下已經在書房等著了,許庶子可直接過去,奴婢還有事,就不跟庶子多說了。” “公公!” 叫停從身旁越過的王福,許敬宗微微笑道:“有個宮人,名喚樸可,公公可知道。” 稍一回憶,王福輕點下頭。 許敬宗緩緩道:“剛剛進來時,我聽他對宮中事多有非議,嘴中不乏一些狂妄之語,幸好是我聽到了,要是讓他人聽去,對殿下難免會有影響,王公公對這些人,還是多安囑安囑才是。” 王福點點頭,後作揖離去。 許敬宗向著書房去。 李治正襟危坐著。 許敬宗輕步進來,“臣,參見殿下。” 李治露出笑臉,“許公,快坐。” 許敬宗跪坐到對面。 李治提起袖子,給他親倒了杯濃茶。 茶水沸騰,香氣四溢,金黃色的茶湯,又透又亮。 許敬宗輕抿一口,連連稱讚兩句。 “許公,你可聽到訊息了?” 許敬宗放下茶杯,不急不慢的點點頭。 李治面露憂色道:“昨夜,孤翻來覆去輾轉難眠,父皇到底什麼意思,孤是一點都想不明白,許公,你說,孤現在該怎麼辦?” 許敬宗笑笑,顯得智珠在握,“殿下有何所憂,這不也是件好事嗎。” 李治皺眉,“好事?許公何意?” “殿下,依本朝的規矩,郡王不授職只賜食邑,故也就沒有就藩一說,不管是居住長安還是想去哪都可。” “就如江夏王,長安住膩了,就回隴右一段時日,隴右住膩了,再回太原一段時日,想去哪就去哪。” “而為親王者,一旦就藩無召就不得擅動,連外出打獵都得先報備府中長吏,不然,難免會遭彈劾。” “比如吳王,前些年他性情狂放不羈,常常不經報備就擅自外出,因此沒少遭受彈劾。” “親王就藩,這是規矩,順陽王既重複為魏王,那也自該就離開長安。” 李治明瞭了許敬宗的意思。 能將這死胖子踢出長安,那給他一個魏王的名頭,又有何妨。 李治瞬間散去憂愁,哈哈一笑,“許公真乃大才,三言兩語撥雲見日,你說得對,好事,是個好事。” 正笑著時,卻又想到了什麼,面色繼而又變得憂悶,“可是,如果父皇不準呢,當年,不也是特許他不之官嗎?” 許敬宗仍保持著笑容,“殿下不是說,猜不透陛下的心思嗎,那這一試探,不就明瞭陛下的心了。” “陛下要是答應,那殿下自此就可高枕無憂,反之,陛下如果不答應,那殿下也可早早做些什麼準備。” 說到這,許敬宗的笑容消散,轉而變得陰鷙,“先帝一眾兒子,殿下一眾兄弟,皆都就藩在外,李泰若不就藩留居京都,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可著御史大加彈劾。” 李治的臉上,又恢復了笑容,他再給許敬宗斟了一杯茶,同時,畫大餅道:“有先生,孤足可無憂,先生聰慧過人,只任舍人,實有些屈才,等的日後,孤必重用先生,您長孫大人,未來就是孤的左膀右臂。” 許敬宗的呼吸,頓時急促了一些。 長孫無忌是什麼人。 尚書僕射,當朝權臣,滿朝文武,能和他並肩而立的,唯房玄齡一人。 李治將他和長孫無忌相提並論,豈不是說,日後,他會取代房玄齡。 許敬宗衣袖遮面,以茶當酒,將杯中水一飲而盡。 李治觀察一眼,又悠悠問道:“先生,不瞞你說,我對他其實無多少忌憚,不過一個只知附庸風雅的愚貨,當年大位近在咫尺,他都能硬生生的退掉,更別說是現在了。” 許敬宗聽出了話中有話,試探的問道:“那殿下所忌憚之人是?” 李治情不自禁的,壓低一分嗓音,“先生,李泰能改進什麼印刷術和造紙術,全憑一個工匠,那工匠原本是在昭陵幹活的,後來,突被我那大哥給找去,沒多久,就到了李泰的身邊,還有,和李泰有關的那蕭雲,估計也應是他的人,前前後後一連串的事,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