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安,快些。”
“大哥,來了。”
裴居從茅廁中匆匆跑出,邊跑邊繫著腰帶,薛仁貴騎著匹黑馬,站在院子外頭,在馬鞍一側,橫放著他擅長的長戟,後背上還掛著弓。
柳氏將裝著乾糧的包裹遞過,柔聲囑託道:“功名自有天定,認真去考就是,莫管結果如何,咱們種田也是好的,你耕我織,不愁什麼。”
不等的薛仁貴說什麼,裴居哈哈笑道:“嫂嫂,就大哥的武藝,有何好擔心的,別說絳州這一畝三分地,就是整個大唐,也沒幾個能比大哥強的。”
“你呀你,這種話少說。”薛仁貴道:“讓人聽去了,必會覺得狂妄。”
裴居不以為意道:“我說的是實話,不怕人聽去。”
薛仁貴無可奈何的搖搖頭,他這世弟什麼都好,就是性子太有些不羈了。
“好了好了,快去吧,別遲了。”
依依不捨的看眼柳氏,薛仁貴和裴居抽馬而去,一陣沙塵起,柳氏站在原地,輕嘆一聲,嘟嘟囔囔的求起了祖宗。
三月州試,文科和武科的考試地點不同,文科在刺史府內,武科則是在府軍的大營之中,進了城,薛仁貴連連囑咐一番後,和裴居暫時分別,他騎著馬,來到府軍大營。
參考武科者不少,不乏一些虎背熊腰之士,也不知道他們一天都吃的是什麼,胳膊腿壯實的真如熊一般。
薛仁貴身材不算瘦弱,但跟這些人比起來,則顯得有些弱不禁風了。
經過驗名查驗武器後,考試正式開始,幾十人站在校場上,腳下都放著石鎖,倒也不是很重,差不多應該也就二十來斤,不過,要求卻是不低,兩手分別要將石鎖舉起至平肩處,並且,還要堅持百息,這考的,一是力量,二是耐力,在戰場上廝殺,力量和耐力,是決定生死的重要因素。
隨著三聲鼓響,薛仁貴深吸一口氣,用右手將石鎖提起。
起初,不覺有什麼,可隨著鼓點一聲聲落下,石鎖也越來越有份量,不斷有砰砰砰的聲音響起,那是有人堅持不住,石鎖砸落在地的聲音,一旦脫手,就會有巡視的人過來,詢問名字,然後在花名冊上畫個紅叉,如此,便就代表著出局了。
相繼有人垂頭喪氣的離去,薛仁貴仍堅持著,他箭法很好,使長弓對臂力要求很高,這第一關雖說有點耗勁,但也不是很難。
當鼓聲停止,薛仁貴放下石鎖,甩動著胳膊,他左右看看,競爭者仍還有不少。
緩了兩三刻,便是弓、刀、騎術的考校,這一關淘汰去了大半的人。
一眨眼,大半日過去,薛仁貴出了不少汗,他跟前幾步外,同樣站著一滿頭大汗之人,這是最後一關,武藝的比試,赤手空拳下,誰能擊敗對方,誰就能考核合格,就能去長安,參加最終的會試。
薛仁貴注意力很集中,對面那人注意力也很集中,兩人認真的看著對方,眼睛都不敢多眨,能堅持到現在的,都不是易與之輩,在不清楚對方的底之前,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二人僵持許久,最終,還是那人先沉不住氣,震喝一聲,攥緊了拳頭就猛衝而來,他頗有氣勢,腳步也很沉穩,薛仁貴只是一眼,就得出了個結論:下盤不好功,當著重上身。
眨眼間,兩人打成一團,你來我往拳拳到肉,臺下的考生看的精彩,臺上的考官也看的興起。
數個回合後,薛仁貴抓住稍縱易逝的破綻,一拳打在肩夾處,那人只覺半邊身子酥麻,連連後退幾步,動作隨之變得遲緩,藉著上風勢頭,接連一套組合拳,成功拿下了比試勝利。
“好!”
“打的好!”
“善!”
歡呼聲雀起,薛仁貴有禮的衝著臺上臺下鞠躬,負責監考的折衝府司馬,對他十分的賞識。
“壯哉,勇哉,汝何名?”
“在下薛禮,字仁貴。”
“薛仁貴,好!”司馬笑著道:“一身勇武,報效朝廷,他日功名利祿自來。”
“謝大人。”
武人都欽佩強者,從大營中出來,不少人圍過來寒暄,還有邀著去喝酒的,他們都很熱情,也很是真誠,但薛仁貴擔憂裴居,所以婉言謝拒,騎著馬向刺史府去。
文試自要比武試麻煩許多,待到日落左右,考場之中才相繼有人出來。
裴居雖性情孟浪,但他也知輕重,考的題不難,起碼對他來說不難,裴居許早就做完了,但來來回回不斷檢查過後,這才敢交卷。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