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夫所指,眾矢之的,有時候,唾沫星子,的確是能淹死人的。 張亮帶著哭腔,“陛下,臣絕無反心。” 李世民神色冷漠。 他心裡也清楚,張亮沒有反心,別說五百義子了,就是一千義子,李世民也相信,張亮絕不會反。 但是,相信歸相信,謀反這個帽子,張亮必須戴上,或者,換句話說,今日,張亮必須要死。 不然,如何警示他人,如何讓他人明白,有些事是絕對不能做的。 要怪,只能怪張亮自個,怪他不知輕重,怪他自個糊塗。 “張亮,你可認識劉八?” 李世民問道。 “臣……臣認識。” “他與你是何關係?” 張亮咬牙回道:“是臣義子。” 李世民冷笑一聲,“正是他檢舉你要反。” “陛下,是汙衊,他汙衊臣,臣可對天起誓,臣對陛下忠心耿耿,決不敢有一絲不臣之心。” 不聽張亮的辯解,李世民看向群臣,淡淡問道:“你等覺得,該如何處置。” “殺!” 眾人異口同聲。 “陛下……” “來人,拉出去,斬!” “陛下,臣乃佐命舊臣,陛下……” 張亮撕心裂肺的哭喊著,李世民不為所動,看也不看他一眼。 兩個侍衛進殿,拖著張亮出去。 看他鼻涕眼淚流了一大把,不少人心裡頭一陣舒暢痛快。 不多時,一個侍衛手捧托盤進來,那盤子裡的,正是張亮的首級。 他的眼睛,瞪的老大,左眼透著委屈,右眼透著不甘。 李世民暗歎一聲,揮了揮手,侍衛舉著托盤退下。 旋即,皇帝下令道:“著薛萬徹,緝拿鄖國公府所有人,張亮三代以內,皆斬!” “諾。” 有人大應一聲。 很快,城中不少地方,開始響起霹靂乓啷的聲音,大街小巷,總有行色匆匆的軍卒閃過。 小民們的訊息,是很靈通的,太極殿的文武百官剛剛散去,勳國公謀反的訊息就不脛而走。 聽著各種議論聲,李承乾呵呵一笑。 “殿下,你笑什麼?” 張如風不解的問道。 “沒什麼,想到了件好笑的事情。” 李承乾隨口搪塞了一句。 馬車緩緩向前,不多時,停在了一處酒樓前,林七停穩車,程良駿扶著李承乾下來。 “你帶張先生去工部,等會再來接我。” “諾。” 林七一揮鞭子,馬車匯入人海。 李承乾左右看看,抬腳進了酒樓,楊三刀正在一間包廂外站著,見李承乾上來,當即躬身行禮,從他身旁經過進屋之時,李承乾特意輕拍了下楊三刀的肩膀。 屋內,杜愛同作揖,“殿下。” 李承乾壓壓手,兩人落座圓桌前。 杜愛同拿起茶壺,一邊給李承乾倒著茶水,一邊有些遲疑的問道:“殿下,馬場真的不要了嗎?” 李承乾笑著問道:“怎麼,捨不得。” 常樂馬場,是杜愛同一磚一瓦,親自看著蓋起來的,現在要讓交給朝廷,他當然會有些捨不得的。 杜愛同放下茶壺,“小的,小的只是覺得可惜。” “可惜也沒辦法啊。”李承乾抿口茶,“父皇親自下了旨意,現在就是我去說馬場是我的,也沒了迴轉的餘地,交就交了吧,能得十五萬兩銀子的補償,不算虧。” 杜愛同嘆口氣,無奈的點點頭,又問道:“殿下,您說,長孫無忌是知道什麼了嗎?” 李承乾沉吟了會,“應該不知道你我的關係,不然,他怎麼可能會讓父皇出十五萬兩銀子來收馬場。” 杜愛同不解,“如果他什麼都不知道,為何要盯上咱們馬場。” “也許是為了討好東宮和崔仁師吧。”李承乾停了下,又說道:“上次燒馬場和伏擊你的人,應該是李治派來的。” “殿下怎麼知道?” 李承乾解釋道:“宮裡有個太監,是他的人,在事情發生之後,那太監死了,他也被父皇突然禁足了,我猜應該就是他。” 杜愛同憂愁道:“那他以後會不會一直盯著小的?” 李承乾沒回答,反問道:“長孫順德怎麼樣,你與他如何了?” “小的去了好幾次,他都避而不見,長孫盛平現在,也跟小的保持起了距離,長孫家那邊,怕是指望不少了。” “那就算了,不指望他了,現在既然已經得罪李治了,之後就光明正大的尋李泰為靠山吧。” 杜愛同點點頭,又小心翼翼問道:“殿下,您說,洩露太子買馬這事的,會不會是順陽王?” 李治買馬一事,就算鬧得人盡皆知,對他的影響也極為有限,要是洩露出去了,反而會讓李治記恨上杜愛同,這有些得不償失,所以李承乾沒想過放出什麼風去,但卻沒想到,最後還是洩露出去了。 想想,最有可能的,也就是李泰了。 李承乾沉吟著道:“應該是他。” 杜愛同埋怨道:“他也真是的,洩露了又如何,東宮還不是沒什麼事,平白讓小的背了黑鍋,現在又是東宮又是崔家的,以後行事肯定更加的難了。” 李承乾笑著道:“崔家現在倒是不用太擔心了。” 杜愛同驚訝道:“殿下為何如此說。” “上次的事情,雖然是李治乾的,可背鍋的卻是崔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