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玖向他的方向撲了過去,委屈道:“這人說要抓我,還想要輕薄我!”
裴鈺穩穩接住了她,再聽聞此言,黑眸之上覆蓋了一層懾人薄冰。
被這樣的眼神盯上,原本囂張上門的常服侍衛們,氣勢頓時去了一半。
被撒了毒粉的人用院子池塘裡的水洗了臉,總算緩和過來了,正瞪著怨毒的眼睛看向茶玖。
他仗著自己是四皇子面前的紅人,絲毫不懼裴鈺,狂傲道:“我等是奉四皇子之命,來抓拿竊賊雲之初!誰敢阻攔?”
不過是一個廢皇子罷了,有什麼可怕的?
等他抓了這香肌玉骨的雲之初回去,再求四皇子賜給他,想怎麼褻玩就怎麼褻玩!
不料裴鈺只淡淡掃了他一眼,便收回目光,薄唇輕啟:“都殺了。”
輕飄飄的話。
和對待螻蟻沒什麼區別。
常服侍衛們一愣。
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屋頂上便飛下幾個身手不凡的暗衛,將他們幾人一劍封喉。
連讓他們發出一句呼喊的時間都不給。
鮮血噴灑了滿地。
池塘裡的魚兒也被飛濺到水面的血流給驚到了。
茶玖想回頭看看情況,腦袋卻被裴鈺按在胸膛前,輕聲安撫道:“再等等,地面有些髒。”
下人們非常有眼色,迅速將狼藉的血地清理乾淨。
茶玖再回頭看時,地上已經整整齊齊躺了一排屍體。
她有些擔憂,扭頭看向裴鈺:“這些應該是四皇子的人,您把他們全殺了,會不會惹麻煩上身?”
裴鈺淡然:“即使我不殺他們,麻煩也已經找上門了。”
更何況,惡意覬覦她的人,都該死。
他甚至覺得這一劍封喉還便宜了這帶頭的侍衛。
要不是接下來還有事情要應付,他恨不得親手挖掉此人的眼珠,拿去喂亂葬崗的野狗。
果然,如他所料,麻煩很快自己找上門來了。
四皇子踏入院子,看見躺在地上的一排親信屍體,頓時面寒如霜,逼視裴鈺。
“你好大的膽子,廢黜之身,竟然連皇子身邊的侍衛都敢殺。”
自從裴鈺被廢,四皇子也不再裝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樣了。
裴鈺微笑,可笑意卻不達眼底:“是麼?那可真是對不住了。我不知道這些是你的人,還以為是什麼刺客闖進府邸謀財害命,這才讓家丁們下了狠手。”
“你!”四皇子被這番顛倒是非的話氣得雙眼瞪直。
茶玖不由得在心中感慨。
她原本還以裴鈺下令殺人是一時衝動。
殊不知人家走一步時,早就看好了後三步。
這些侍衛身上穿著常服,進來抓人也沒個手諭什麼的。
估計是四皇子想要低調抓人,不弄出風聲,驚動宮中的皇帝。
不料正是這一份心思,恰好可以被裴鈺所利用,假裝不知道闖進院中的是誰,只當做是帶刀刺殺的刺客誅殺。
這樣的理由,即使到了皇帝面前,也是說得過去的。
不過是幾個嘍囉罷了。
死了便死了。
也沒什麼可惜的。
四皇子如此想著,終於冷靜下來,迴歸正題:“你手下的婢女雲之初偷了東西,本殿下要將她帶回去審問。”
裴鈺漫不經心:“哦,偷了何物?”
四皇子指著茶玖腰間隨身攜帶的針灸包:“這盤龍金針是本殿下未過門側妃的師門之物,怎麼到了你的手裡?”
茶玖坦然道:“這是鬼醫親手送給我的。”
五年前,她便隱約猜出了那醫術精妙的山野大夫是杜仲。
後來上山採藥又偶遇了幾次,也求證了對方的身份了。
四皇子冷笑:“真相如何,用過七十八道刑罰便知。”
裴鈺這邊的人臉色頓變。
七十八道刑罰都受一遍,這和要了茶玖的命有什麼區別?
這四皇子根本就不是斷案找真相,而是想殺人!
確實如此。
四皇子聽雲芷若說茶玖救了薛翎,生怕裴鈺透過此事和薛將軍搭上線。
於是便想要儘快除掉茶玖這個薛府恩人,斷了兩家之間的聯絡。
這時,沉默良久的裴鈺再度開口了。
“抓人審案原本是京兆尹的事情,何時輪到一個皇子擅越職權了?”他的語氣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