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北戰只需要輕輕一扯,便能將這嬌滴滴的人兒從身上扯下來。
可他並沒有這樣做。
茶玖繼續說道:“剛才在路上,你說等你戰死,我便能改嫁。可你錯了,我早就和你說過,我想好好和你過一輩子。”
“若是沒有子嗣,我們便過繼一個。”
“若是你戰死了,我便設佛堂常伴青燈,等孩子長大了再隨你而去。”
茶玖再度抬眸,那帶著溼潤霧氣的水眸裡是堅定不移:“總之,當初我說想和你好好過一輩子,並不是隨口之言。”
……
沈北戰逃也似的出了帳篷。
他身下某處還未消退,正巧被軍營下屬撞見。
下屬笑得意味深長:“將軍這火燒得猛烈。”
“……”沈北戰不耐:“滾滾滾。”
下屬走遠了幾步。
“等等,有話問你。”沈北戰又把他叫回來。
下屬乖乖回來。
“你夫人最近還好吧?”
下屬:“?”
“她有沒有說過,如果你在戰場上出了意外,她將來要如何如何?”
下屬:“??”
沈北戰輕咳了一聲:“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想問,若你知道將來危險重重,必是死局,那你還會耽誤女子的一生嗎?”
如今朝廷武官的處境並不樂觀。
黨派鬥爭加劇,重文輕武趨勢嚴重,軍事投入疲軟。
整個朝廷真正能不參與黨派,認真領兵打仗的,只有沈家。
現在沈家也只剩下沈北戰一人了,可想而知,他將來只能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派上戰場,直到死在戰場。
這就是為何沈家飽受黨派攻訐,而皇上依舊重用、重賞沈家,甚至將唯一的公主下嫁給無法生育的沈北戰。
滔天的榮耀,便要以榨乾沈家最後一滴血來償還。
沈北戰清楚自己的結局。
下屬沉思,隨後問道:“這女子可有動心?”
沈北戰有些猶豫:“……有吧。”
看她剛才抱自己那麼緊,應該有吧?
下屬:“那這男子呢?”
沈北戰:“有一點。”
說他不曾對茶玖動心,那是假的。
下屬以拳擊掌:“那不就結了?你和公主彼此愛慕,何須懼怕那麼多?好好相守便是。”
沈北戰:“……不是我和公主,是一個朋友。”
“哦,朋友。”下屬摟住沈北戰的肩膀,語重深長:“有句話叫做什麼,有花可以摘就趕緊摘,不要等到花掉光了,才扒拉人家樹枝嘰嘰歪歪。”
沈北戰面無表情:“你他孃的平時多讀點書行不行,那叫有花堪折直須折……”
“都一樣。”下屬擺擺手:“重要的是,世事變幻莫測,不要為了未知的將來,放棄眼下確定的幸福。”
沈北戰狐疑看他一眼:“你今天說起道理來怎麼一套一套的?”
下屬撓撓頭,也覺得奇怪:“是嗎?我也感覺今天腦子突然清醒了許多呢!”
……
沈北戰沒有回帳篷,但是系統卻不斷提示著他的好感度上下起伏,在百分之三十到百分之四十之間來回波動。
茶玖將半開的衣服重新穿好:“看來要找機會直接下猛藥了,有沒有催動慾望的藥劑?”
系統:“有,你要霸王硬上弓?”
茶玖:“既然他在糾結,那就乾脆製造些羈絆,逼他往前走。”
也許一開始好感度低的時候,這種手段對沈北戰沒有用。
可如今他的心已經動搖。
她得找準時機。
圍獵第一天的晚上,按照慣例,都是要在營地設宴慶祝狩獵豐收。
朗朗夜空,明月高掛,營地篝火熊熊,鹿皮勇士跳著祭祀舞,群臣按位落坐,互相舉杯交談。
高位上的皇帝身穿明黃繡龍長袍,威嚴而坐,只有在楚夢婉和他笑著說起趣事時,他的眼神才變得慈祥柔和些。
楚夢婉得聖心,這是京城世家貴女都知道的事情,也是她們願意與之交好的原因。
沈北戰悶著頭吃肉喝酒,一點也不敢看身邊的茶玖。
茶玖好笑道:“你就自己吃獨食,一點也不管我?”
沈北戰一言不發,在桌上的整隻羊腿上割下一大塊肉,扔進茶玖碗裡。
茶玖看著比自己臉還大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