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仍是沒過腳踝,一踩便是一個窟窿。
“今年的冬天可真冷。”
“是啊,給上頭各位大人做的冬衣也加厚了不少。”
打掃的青衣侍們討論著。
一位身穿玄色衣袍的青年踏雪而來,手裡拿著一方匣子,還在滴滴答答地往外滲透著鮮血。
他穿得單薄,似乎不知寒冷。
青年面容冷肅,薄唇無情,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仿若冰霜所刻,冷淡得很。
可他的懷裡卻護著一盆帶著血點的白色蘭花,動作溫柔。
青衣侍見到他,都紛紛停下閒話,行禮問好。
玄滄瀾略過他們,徑直走向執事殿交差任務。
統計任務結果的白衣侍核對了匣子裡的人頭,確定無誤後,才在賬本里玄滄瀾的名字下勾上一筆。
“江湖排名第八的鬼醫,三日之內便被你擊殺了,不錯啊。”
白衣侍瞟了玄滄瀾身上的玄衣一眼:“你已經晉升白衣侍那麼久了,怎麼還穿著玄衣侍的衣服?”
玄滄瀾淡淡應道:“我喜歡玄色。”
白衣侍笑笑:“你和左護法大人簡直一個樣,性格相似,冷冷淡淡的,穿衣服也愛穿同一個顏色。”
提起茶玖,玄滄瀾的眉眼柔和了些。
他捧著蘭花,迫不及待地往無妄樓走去。
可走到一半,他又停下來,先返回自己的住所。
師尊不喜歡別人帶著血腥味走進她的房間。
玄滄瀾認認真真洗了個澡,換上了乾淨的衣服,這才抱起蘭花去找茶玖。
“師尊?”
玄滄瀾輕叩敞開的門扉,眼底的寒霜在觸碰到裡面的玄衣身影時,瞬間融化。
茶玖正在執筆寫著字帖,抬頭看了他一眼:“回來了?”
“嗯。”
玄滄瀾踏步進來,瞬間將門帶上,擋住呼嘯的風雪。
茶玖調侃道:“現在你可是最了不起的白衣侍了,一年出兩百多個任務,從無敗績,江湖聞風喪膽。聽說你的名號還能止小兒夜間啼哭,噗……”
玄滄瀾將蘭花放下,那隻輕鬆揮動玄鐵重刀收割性命的手,此時正小心翼翼地捏起小巧墨條,輕柔磨墨。
他乖乖任由茶玖取笑,眉眼彎彎地看著她,唇角也帶著笑意。
等到茶玖說累了,他還會主動給她倒杯熱茶。
茶玖抿了一口,擰眉:“茶有些澀了。”
“是嗎?那我去沏一壺新茶。”玄滄瀾接過她手裡喝了一半的茶,走到茶桌旁。
他重新沏了茶,目光卻盯著那杯被茶玖喝過的茶。
他將茶杯重新端起,對著那溼潤的邊緣,輕輕抿了一口。
茶澀,味甜。
玄滄瀾將茶水一飲而盡,半滴都不剩。
書桌旁的的茶玖看似專心寫字,實際上卻嘴角噙笑。
小變態。
系統抖了抖雞皮疙瘩:“他居然故意喝你的水,好感度已經達百分之八十了。”
等玄滄瀾拿著新茶回來,茶玖已經寫好了字帖。
“寫好了。”茶玖吹乾了墨跡,將那本字帖丟給玄滄瀾:“回去照著臨摹,好好改改你那狗爬的字。”
玄滄瀾並不在意自己的字被吐槽醜,他眼睛亮起,撫著這本字帖,珍而重之:“師尊這本字帖是特意為我而寫的?”
茶玖:“翻開看看。”
玄滄瀾帶著激動的心翻開,一看字帖內容,頓時傻眼了。
字是好字。
不過這內容……
茶玖忍著笑:“念念看。”
玄滄瀾紅著臉,磕磕巴巴:“玲瓏玉墜……最堪誇,桃蕊……嬌露……”
“怎麼不往下唸了?”
玄滄瀾把字帖合上,臉上熱得快要燒起來了:“我回去再看。”
哪有人用這種……來做字帖的!
茶玖再也忍不住了,開懷大笑,肩膀顫抖。
她在笑出的眼淚中重新打量玄滄瀾,再一次發現了他成長後的變化。
昔日瘦弱的少年,如今已經長成身形挺拔的青年,寬肩窄腰,長腿闊步,暗藏在玄衣之下的肌肉精薄而流暢……
真想看看某些地方。
是不是也和他露出來的完美身材一樣精彩。
玄滄瀾知道她在打量自己,垂著腦袋害羞,拳頭攥得緊緊。
“好了,不逗你了。”茶玖輕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