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寶丹伸手,不由自主地撫上了何肆的胸膛,卻是發現手按著的胸膛微微凹陷進去,直接摸到了胸骨。 楊寶丹還以為是錯覺,情到濃時,無暇考慮,嬌軟靈巧的小舌頭叩開何肆牙齒,探入對方口中,也沒有纏綿而深入,因為裡頭空無一物。 楊寶丹觸電似的彈開,驚惶失措道:“水生!你舌頭呢?” 何肆撓撓頭,擦去唇上粘稠,淡然笑道:“沒了。” 楊寶丹驚慌失措,“舌頭怎麼沒的呀?” 何肆不答,安慰道:“只是一條舌頭而已,又不是不能說話了。” 楊寶丹愣在原地,眼淚扯麵似的汩汩流出。 何肆伸手替她揩去淚水,低聲說道:“大姐頭,我可能找不到客棧了,因為我又瞎了,嗯……就和咱們剛認識的時候一樣。” 楊寶丹聞言訥訥地伸出一隻手在何肆眼前晃了晃。 何肆卻是直接撤去了障眼法。 一頭白髮,眼眶深凹,沒有眼珠的樣貌呈現出來,下半張臉滿是疤痕,之前差點連下頜都被天老爺給扯下來。 臉上傷勢倒是都癒合了,但猙獰程度,還不如之前那滿臉是血的樣子更加溫和些。 何肆面上沒有鮮血和散發遮擋,兩頰漏風,都能看到裡頭的頜骨和牙齒。 現在的何肆站在黑暗之中,活像是個惡鬼。 (參考一下不良帥的樣子!) 何肆存心試探,知道眼前之人若是真正的楊寶丹,看到自己現在狀態會是什麼樣子。 楊寶丹愣住,一片黑暗之中,只有青石板路兩旁屋舍的映照出來的燭火,勉強視物。 她看著何肆的模樣,整個僵住,一時不知該後退還是前進。 楊寶丹哽咽失聲道:“水生,你怎麼變成這樣了啊?” 何肆咧嘴一笑,“沒事的,都是小傷,過兩天就好了。” 楊寶丹撲入何肆懷中,絲毫不覺得他的模樣駭人,都不敢用勁兒,極力遏制悲傷,啜泣道:“你眼睛舌頭都沒了,還怎麼好啊?” 何肆伸手輕撫她的後背,儘量使自己的聲音溫柔些,安慰道:“大姐頭,你別擔心,又不是不能說話了,至於眼睛,不是還有伏矢魄嗎?” 楊寶丹一對貧瘠的小胸脯硌著何肆胸膛,聯絡到之前的觸感,忽然感覺到了什麼,又是鬆開了何肆,直接扯開何肆衣襟。 四個前後貫穿的大洞赫然浮現眼前,楊寶丹嬌軀一顫,只見何肆的心、肺、肝、腸都是殘缺。 楊寶丹如遭雷極,捂住嘴巴還是驚撥出聲。 何肆默默整理衣襟。 楊寶丹失神,喃喃問道:“水生,你這樣還算活著嗎?” 何肆輕笑道:“怎麼不算活著呢?真說起來,第一次見大姐頭的時候就我是一具泡敷囊了的屍體呢,我應該是你當天唯一的漁獲了吧,當時大姐頭心善,不顧老趙的嫌棄,把我帶出千島湖,殮屍在了賀縣外的義莊。” 楊寶丹稍稍回神,眼神閃爍,忽然一把拉起何肆,說道:“走,咱們找客棧去。” 何肆愣了愣,“怎麼這麼著急?” 楊寶丹一臉篤定地說道:“爹已經和我說了,我是無憂天女,身懷明妃相,能滋補你的身子的,走,我們睡覺去!” 何肆站立原地,不為所動,只是說道:“我還要回家呢。” 楊寶丹眼裡閃著淚花,如泣如訴道:“不回家了,我們睡覺,我一定能治好你的!” 何肆搖搖頭,輕聲說道:“你不是楊寶丹……” 楊寶丹聞言愣住,眼裡帶著驚疑,似乎在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何肆一把扯過楊寶丹,用臂彎箍住她的脖子,緩緩用力,卻是輕聲道:“別裝了,蘭芝是吧?” 楊寶丹被他鎖著脖子,眼裡的淚水滑落,聲音沙啞,卻是帶著幾分冷意,說道:“你這樣就沒意思了,我本來還想陪你玩玩的,繼續裝模作樣不好嗎?” 何肆顫聲問道:“我的寶丹在哪裡?” 楊寶丹勾唇笑道:“我就是你的寶丹啊。” 何肆聞言身子一顫,眼窩漸漸染上血色,一頭白髮也是轉為赤色。 何肆原以為眼前的楊寶丹是蘭芝施展什麼變化手段,變成楊寶丹的樣子,但那一句,“走,我們睡覺去”,叫他瞬間驚恐萬狀。 楊寶丹的明妃相何肆當然知道,但眼前的她是怎麼弄假成真的? 既然要騙他,應該是要極力遮掩才是啊? 為什麼她有恃無恐?為什麼一臉篤定憑藉著明妃相能夠造化自己? 何肆心亂如麻,忽然腦中升起一個念頭,想起了一樁不算陳舊的往事。 五月之時,自己奉當時還是太子的陳含玉之命令,被迫在潮音橋下摘了斬龍劍,然後中了劍上的謫仙人手段,被一個叫做王翡的仙人奪舍。 而此刻何肆能夠感覺到,楊寶丹的腰間還掛著見天劍。 何肆無比懊悔,自己當時怎麼就鬼迷心竅了? 怎麼會把見天劍當作定情信物送給楊寶丹的? 何肆聲音顫抖,帶著惶恐和憤怒,“你奪舍了她?”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