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前行,馬蹄聲鱗次櫛比,卻也厚重不堪。
頭頂,月色當空,月亮微微如盤,周遭一片明亮,但卻隱約蒙著一層灰色,給人一種極是深幽遙遠之感。
冷風,不斷的撞在臉上,雖不曾涼人徹骨,但衣上不曾乾涸的血跡因著冷風的扶刮,貼在肉上,倒也覺得寒涼。
鳳瑤安然的立在馬背,手中的鞭子偶爾抽打馬身,一路上,不做停歇,不做耽擱,馳騁往前。
待終於抵達青州之處的顏墨白的府門前時,天色,已是亮堂了起來,空中,紅霞縷縷,天氣極好攖。
鳳瑤一行,駐了馬。
一時,行程驟然停歇下來,鳳瑤眸色微動,渾身,則已是僵硬虛軟不堪償。
氣喘吁吁的青桐急忙下馬,分毫來不及休息片刻,當即跑至府門邊敲門。
僅是片刻,屋門應聲而開,門後的小廝眼見是青桐,急忙恭敬的朝青桐行了一禮。
青桐來不及多想,急促喘息的道:“將府門開啟點,長公主來了。”
小廝點頭,下意識的抬眸一望,眼見馬背上的鳳瑤滿身是血,小廝瞳孔一顫,雙腿都幾不可察的軟了一下,而後強打精神,急忙垂眸下來,戰戰兢兢的將兩扇府門徹底開啟。
“長公主,奴才扶您下馬。”
青桐這才折返至鳳瑤的馬旁,恭敬而道,說完,便要伸手來扶鳳瑤,不料鳳瑤滿面淡漠,分毫不曾觸到他遞來的手,便已是自行的躍下了馬車。
她下馬的動作極是乾脆,一氣呵成,整個人顯得略微幹練。
青桐怔了一下,待反應過來時,只見鳳瑤已是步伐淡定的入了府門。
青桐忙跟了上來,“長公主,主子的寢屋在這邊,您隨奴才來。”
鳳瑤並不言話,轉眸朝青桐掃了一眼,隨即便踏步朝他跟去。
這座府邸,入目之處,並無華麗之色,只是花木極為蔥鬱,羊腸小道,廊簷小道,倒也顯得清雅別緻。
也不知這座府宅這般佈置,究竟是顏墨白那廝的意思,還是旁人之意,只道是這座清雅的府宅雖附和顏墨白的溫潤外表,但也著實有些不符合他腹黑深沉的性子。
一路往前,風聲和然,散落而下的初陽,也陽光和煦。
而待隨著青桐抵達顏墨白的寢屋外時,只見顏墨白的屋門緊閉,無聲無息,而立在顏墨白門外那黑壓壓的人群,也鴉雀無聲。
鳳瑤神色微動,目光朝那些門前之人一掃,只見立在最前的,便是滿身黑袍冷練的伏鬼,而他身後,則是幾名怯弱擔憂的孩童。那些家奴家僕甚至一些身材壯實但卻滿身黝黑的男子們,則立在最後,滿面著急擔憂,卻又似素手無策,整個人立在遠處,目光焦急無力。
“長公主來了。”正這時,行在前方領路的青桐喚了一聲。
瞬時,在場之人紛紛轉眸朝鳳瑤望來,神色各異,但卻無人朝鳳瑤主動行禮。
鳳瑤面色淡漠,並不言話,待站定在顏墨白門前時,那滿身黑袍的伏鬼終於上前兩步立在她面前,低沉沉的道:“恭迎長公主。”
雖話語內容略微有禮,但這森冷涼薄的語氣,倒無半分禮數可言。
鳳瑤淡漠觀他,“伏鬼侍衛倒是多禮了。”
這時,青桐大鬆了幾口氣,朝伏鬼緩道:“伏侍衛,您看,長公主這不是來了?您昨夜還說長公主肯定不會來,但長公主宅心仁厚,當真是過來了,這回主子定能開門了。”
緩慢欣慰的嗓音,略微卷著幾分掩飾不住的如釋重負。
伏鬼面色不變,滿身幹練冷冽,待轉眸朝青桐掃了一眼後,便回眸繼續望向鳳瑤,也似無心與鳳瑤多言,開門見山便道:“長公主這次能來,伏鬼感激。想必此番邀長公主的來意,長公主也是清楚了。是以,王爺這扇屋門,便有勞長公主來敲開了。”
鳳瑤眼風朝那不遠處的屋門掃了一眼,隨即勾唇冷笑,“伏鬼侍衛歷來幹練得緊,怎此番竟膽小得連你家主子的門都不敢敲了?既是攝政王要飲酒做賤自己,危急之時,伏鬼侍衛自也該破門而入,不顧一切的阻攔才是。”
她漫不經心的說了這話,語氣略卷著幾許不曾掩飾的冷嘲。
伏鬼稍稍皺眉,面色依舊陰沉冷冽,隨即薄唇一啟,只道:“長公主說得是。只不過,王爺自有王爺的脾性。也並非是伏鬼不願破門而入,而是,倘若當真破門而入,也定解決不了什麼,反而還會讓王爺大怒,一旦心情越發不善,王爺情況,便會越發不好。此番求長公主來,也只是想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