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腳下正聚集著青桐這些人。
眼見鳳瑤下山而來,青桐等人急忙迎了過來,又見靠在她身上的顏墨白滿面蒼白,暈厥不醒,在場之人皆驚得不輕。
“長公主,我家主子怎麼了?”青桐的嗓音顫得不輕,似是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鳳瑤抬眸掃他一眼,冷冽而道:“你家主子這般人物,豈容易死了。且將馬車牽過來。”
青桐渾身顫抖,不敢耽擱,當即轉眸朝身後一眾嚇呆了的小廝吩咐,“快些去牽馬。”
這話一落,有人才驀地反應過來,當即小跑過去將馬車駕了過來。
鳳瑤不再耽擱,略微乾脆的將顏墨白朝馬車丟去。
青桐心疼至極,顫顫抖抖的說著,“長公主輕些,輕點。”
鳳瑤猶如未聞,待自己也跟著上得馬車後,才轉眸朝青桐望來,“差人通知伏鬼等人別搜山了,即刻回府。”
這話一落,未待青桐反應,鳳瑤已是轉眸朝那牽馬過來的小廝吩咐,“你來駕車,速速回府。”
大抵是鳳瑤的目光有些涼薄,小廝面露畏懼,當即點頭,隨即便急忙上了馬車,策馬而離。
鳳瑤放下了簾子,整個人坐在馬車內稍稍鬆了口氣,待得全身都放緩片刻之後,她才緩緩垂眸,掃向了腳邊的顏墨白。
眼見他滿身是血,猙獰狼狽,腦袋也因馬車的顛簸而微微的撞擊著地面。
她眉頭稍稍一蹙,神色也略微卷出了半許無奈,而後稍稍彎身過去,終歸還是伸手將他扶著坐在了自己身旁,靠在了自己身上。
待一切完畢後,她稍稍伸手環了顏墨白的身子,以防他被顛簸著摔下去,心底深處,也逐漸漫出了幾許無奈與嘆息。
遙想曾經的她,頑劣隨性,何來善良全然不知。但隨著老國師上得道行山後,滿身的劣性,竟是當真被洗滌得乾乾淨淨,甚至,良善純然,不僅親手救下了司徒夙那匹狼,甚至,今日還心軟的救下了這顏墨白。
只是,就不知這顏墨白,是否也如那司徒夙一般,是頭餓狼,最後,還會對她恩將仇報了。
思緒蜿蜒,深沉滿腹,心神也嘈雜不堪,難以平息。
待終於抵達青州顏墨白的府邸時,馬車停歇了下來,而鳳瑤身子骨,也被顏墨白靠得發僵發硬。
最後,他將顏墨白遞給車伕扶了下去,自己,則在車內坐了片刻,待身子骨的僵麻之感稍稍松卻,才緩緩下車。
卻是不料,那車伕扶著癱軟的顏墨白正立在一旁,不知所措的望她,似是全然不知下一步該作何。
鳳瑤瞳孔微縮,淡漠而道:“將他扶入寢屋,再好生換衣。”
說著,面色微變,嗓音一挑,“儘量莫讓府中的孩童發覺。”
小廝急忙應聲,這才扶著顏墨白朝府內而去。
奔波一日,滿身疲倦。
鳳瑤也不再耽擱,緩緩入府朝自己的客房而去。
此際,天色暗淡,黃昏已過。
風來,也突然沒了尋常的燥熱,透出了幾許涼意。
鳳瑤回得客房,仍是不曾耽擱,當即用客房內的藥材隨意調製了金瘡藥,隨後再轉身出屋,朝顏墨白的寢屋而去。
待抵達顏墨白的寢屋時,青桐與幾名小廝已是提前趕了回來,此際正紛紛立在顏墨白的寢屋外,焦急得走來走去。
“長公主。”眼見鳳瑤過來,青桐幾人紛紛行禮。
鳳瑤將他們掃了一眼,淡漠點頭,正要一言不發的朝顏墨白的屋門而去,不料青桐突然急道:“長公主且稍等,徐大夫正在屋內為主子治傷。”
是嗎?
這速度倒是極快,她才剛剛調製好金瘡藥,竟已有大夫迅速入得顏墨白的屋子為他療傷了?
鳳瑤眼角稍稍一挑,足下也略微站定。
卻也正這時,前方的屋門方巧被開啟了,這時,一名揹著藥箱子的老頭兒出得門來。
“徐大夫,我家主子怎麼樣了?”
青桐與幾名小廝急忙迎上,焦急而問。
老頭兒眉頭緊皺,面色凝重,待默了片刻,才緊著嗓子道:“屋內的公子,腿上及後背被咬傷一片,傷勢極其嚴重,再加之失血過多,脈搏弱乎其微,怕是……”
一聽這話,青桐嚇得滿面慘白,顫聲道:“徐大夫你倒是將話說完呀,我家主子到底會如何。”
老頭兒似是有些不忍,稍稍將目光從青桐面上挪開,緊著嗓子繼續道:“屋內的公子,怕是,撐不過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