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想要的東西,微臣一直備著。這回,長公主可要藏好了,免得微臣日後後悔,再從長公主這裡拿回來了。”
說完,也不待鳳瑤反應,他僅是朝鳳瑤勾唇溫潤而笑,隨即便緩緩起身,踏步朝不遠處的屋門而去。
鳳瑤怔然的望著他的脊背,微微出神,待得他開門而出後,她才稍稍回神過來,待得指尖一動,輕緩的開啟錦盒蓋子,才見錦盒之中,一隻鎏金的虎符靜靜而躺,色澤明麗,形狀突兀,卻又是,無端的厚重攖。
那顏墨白啊,終歸還是將這枚虎符交到她手裡了,本也以為憑顏墨白這腹黑深沉的性子,定也要大肆的拐彎抹角一番,卻是不料,他終歸是不曾耍花招,就這麼極是直接的,將虎符親手遞給她了。
瞬時之間,思緒層層蔓延,起伏不絕,目光,則怔怔的落在虎符,良久不曾回神。
屋內氣氛沉寂,牆角焚香縷縷,淡香撲鼻。
那不遠處的案臺上,喜燭與喜果並排而列,而那不遠處的圓桌上,則是糕點成群,種類與色澤繁複,待得乍然觀望之間,則覺琳琅滿目。
待得回神後,鳳瑤便轉眸朝四周觀望,入目之處,卻是雕欄玉柱,處處熟悉。
那顏墨白啊,不知用了多少人力與物力,竟能在這麼短時間內為她打造一間鳳棲宮,只不過,縱是如此啊,也改變不了逢場作戲的事實,更何況,她姑蘇鳳瑤啊,在幼帝成人之前,都是會住在深宮,操盤一切,待得幼帝成人之後,便也該是十幾年後了,那時候,自也是滄海桑田,物是人非,她是否還會真正入住這攝政王府,自也是說不準償。
再加上,國仇家恨,齊齊壓在肩頭,十幾年後,她是否在報仇雪恨中有命活著,也是,未知之事。
思緒翻轉,一時之間,所有的思緒與嘈雜層層而來,複雜上湧。
鳳瑤瞳孔也驀的複雜幽遠了幾許,待得兀自沉默半晌後,她才稍稍回神過來,隨即極是小心翼翼的將錦盒收好在寬袖中,而後緩緩起身,踏步朝不遠處的圓桌而去。
奔波一夜,而今是滴水未進,此番突然間鬆懈開來,便也覺,腹中空空。
而今新婚的禮數,倒也顧不得什麼了,鳳瑤捉了桌上的大紅喜筷,隨即便在桌上隨意遊移,兀自而食。
這些糕點,色澤極是明豔,入口之味,也是極好,待得幾塊糕點逐一下肚後,鳳瑤才稍稍擱了筷子,正要起身至不遠處的妝臺拆卸髮鬢,不料足下未動,身形未起之際,不遠處的雕花門外,突然揚來了王能的嗓音,“長公主,皇上已是趁國師不備,領人出府了,此際可要差人攔住皇上,將喜宴參與了再走?”
剛毅幹練的嗓音,抑制不住的卷著幾許無奈。
鳳瑤心底有數,自家幼帝的性子如何,這王能也是清楚,想來今日若非自家幼帝表現得極為抗拒甚至不顧一切的要離去,這王能,自也不會無奈到來她這裡請示,詢問是否要略微強硬的攔住幼帝。
思緒至此,鳳瑤眉頭微微一蹙,卻是並未言話。
僅是片刻,王能在外繼續無奈而道:“皇上連喜宴都未參與,便已強行出府,離去時,還曾咒罵攝政王,言辭汙穢,幾名朝臣目瞪口呆。也不知此事,是否會傳到攝政王耳裡。”
鳳瑤眼角一挑,面色微沉,心底深處,卻是並未太過訝異。
她心底自是有數,自家幼帝不喜顏墨白,是以更也不喜她與顏墨白大婚,從而,舉止與言論皆是惱怒不恭。
只不過啊,有些事,並非是不喜去為,便可不為,身不由己這種感覺,自家幼帝不懂,更也不曾體諒,加之性子倔強生硬,這才是,她最是痛心無奈之處。
看來,便是國師,也無法真正震住自家幼帝了。昨夜國師才對自家幼帝說教過,而今才多久,自家幼帝,便又開始為所欲為了。
越想,心底的無奈之意便也越發強烈。
鳳瑤目光深邃幽遠,仍是並未立即回話。
待得周遭氣氛沉寂許久後,她才神色微動,薄唇一啟,扯聲嘶啞而道:“讓他去吧,皇上如今的脾性,著實倔強得緊,待得大婚過後,本宮回宮了,再去向他解釋。”
嘶啞不堪的嗓音,似如被什麼東西徹底碾碎一般,啞然得不成調子,卻又莫名的卷著幾許無力與蒼涼。
待得這話一落,門外便揚來王能恭敬的順從聲,而後,外面便徹底恢復了平靜,一派沉寂安然。
鳳瑤皺著眉,思緒久久難平,仍是半晌回神後,竟也連拆卸髮鬢的心思都無,僅是稍稍起身朝不遠處的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