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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五章 顏墨白番外一

自打記事開始,我一直看到的,便是父皇的笙簫迷醉,是母后的孤獨,是月牙殿的清冷與沉寂,就如死水一般,沒有半點的波瀾與生機。

我姓楚名瑜,母后說,這名字是父皇親自所取,為的便是讓我如瑾瑜一般,富貴安泰,一生無憂。只是,名為楚瑜,但卻根本未有半點瑾瑜之意,自打我有記憶以來,我看到的便是一切的猙獰與無奈。

是的,母后貴為大楚的皇后,卻失了寵。

奪走母后寵愛的,是一個極其柔媚的女人,那女人,明裡一套,背地裡一套,因得父皇盛寵,是以,便時常過來在母后面前擠兌與炫耀。

每番至此,母后皆是神情淡漠,對那女人的話不曾有半分在意,我本也以為母后是不在意這些的,也不在意父皇的寵愛,只是,每番夜深人靜,我卻能聽到母后在寢殿裡隱約的啜泣。

從那會兒開始,我便知曉,母后對父皇還是心有委屈的。

我一直都知曉,母后是一個喜怒不形於色的女子,剛毅,甚至強大,強大到連宮中的所有宮奴都畏懼於她,只是,如此一個剛毅要強的女子,卻偏偏輸給了一個蛇蠍的寵妃。

奈何我當時太過年幼,不知該如何為母后排憂解難,卻是有朝一日,父皇的寵妃突然差人對母后下手,母后悲從心來,似也早已做足了離開的準備,是以便就此將計就計,火燒了月牙殿,佈置好了屍首,隨即帶著他一道遠離了楚京。

路途之上,母后一直不說話,面色凝重得想要掐出水來。

我知曉母后心情不好,乖巧的沒問話,只是一路顛簸往前,就跟逃難似的,甚至有時候徹夜趕路,連膳食都來不及吃上一口。

我不知母后這是要去哪裡,滿心的疑慮與不安卻是強行壓在心口,派遣不得。

則是幾日的奔波之後,我與母妃終於抵達青州之地,草草安頓了下來,那時,我才與母妃吃了第一頓熱騰騰的飯菜,是母后親手做的。

她一直都是大楚的皇后,十指不沾陽春水,卻是那日,母后破了例,親自的下了廚,為我做了一頓飯。

因為路途太過疲倦顛簸,再加上根本未曾吃好,是以,母后熬的粥,一大半都是我喝下的,只是待得肚子填飽,我才猶豫一番,小心翼翼的朝母后問:“母后,我們為何要離開楚京?”

這話落下,母后不說話,面色再度開始凝重起來。

我心頭也更是緊張,仔細將母后凝了片刻,繼續問:“是父皇要殺我們嗎,所以,我們不得不逃?”

母后終是深吸了一口氣,苦澀的搖搖頭,隨即伸手過來將我抱在了懷中,緊緊的環著,脫口的嗓音嘶啞得像是被什麼碾碎了一樣,“你父皇並非親手殺我們,但也算是在縱容兇手殺我們了。瑜兒,母后不願你隨著母后顛沛流離,只是,你還太小,母后擔心你獨自留在宮中遭遇不測,是以,此番帶你離開,母后也是迫不得已。”

說著,嗓音越發的幽遠,“瑜兒,你可會怪母后?因為母后一人之念,將你從大楚皇子的位置上拉了下來,變得一無所有。”

我心頭也是壓抑之至,鼻頭抑制不住的酸澀開來。

大人的世界,我一直在他們的世界裡耳濡目染,是以,父皇與母后之間的事,我自然是懂的。

我知曉父皇不喜母后了,寵上那個蛇蠍的妃子了,是以,是父皇讓母后成日在殿中鬱鬱寡歡,是父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縱容他那寵妃在母后面前作威作福,肆意擠兌與嘲諷,這些一切的一切,我都知曉,甚至,此番聽得母后這些話,我甚至都能猜到究竟是誰要殺母后。

只是這些,我終究沒對母后說明。

我只是仍然如同一個孩童一般,朝母后認真的搖頭,只道:“母后,瑜兒不怪你。只要母后高興些,瑜兒做什麼都願意,且只要瑜兒長大了,瑜兒也會對你好,保護你的。”

這話出自肺腑,以後每番想起,都會記憶猶新。

只是,恰巧母后卻不信我這話。

她面上並無太大動容,只是勾唇朝我苦笑,眼中的厚重與悲涼之色快要濃烈得洩出來,然而最終,她也沒對我多說什麼,僅是抬手摸了摸我的頭,對我說了聲‘乖孩子’,如是而已。

因著此番離開,並未帶太多的盤纏,再加之母后是逃難至大旭青州之地,是以,那些從大楚皇宮帶出來的貴重東西,母后也不敢輕易拿出當掉。

娘倆相依為命,寄居在一座破院裡,日子過得著實艱苦,再加之家中並無成年男丁,是以,村裡那些砸碎之人也會瞄上孃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