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許是他瞳孔裡太過無情,森然如骨,一時之間,煞氣盡顯,惹得周遭之人皆渾身一緊,人人自危。
安義侯神色驟變,面上的緊張之色掩飾不住,縱是明知這顏墨白不過是單槍匹馬的過來,甚至還被他樓蘭兵衛層層圍於此地,但卻不知為何,他竟心底在打退堂鼓,總覺,這顏墨白雖是人單力薄,但一旦煩怒,定非他能承受攖。
況且,今日之為,終歸不是為了真正得罪這顏墨白,此番事態演變至此,也無疑是全然超出了他的意料與控制。
卻待話又說回來,這顏墨白,如何知曉這大旭長公主受危的?且又如何能這般及時的趕來此地,恰到好處的就打亂了他所有所有的防備與計策?
“安義侯。”
僅是片刻,沉寂壓抑的氛圍裡,顏墨白薄唇一啟,幽遠淡漠的出了聲。
短短三字,奈何他語氣著實太冷太淡。
安義侯強行鎮定,硬著頭皮迎上他那雙黑沉如墨的瞳孔,只覺,那人瞳孔深邃無底,濃烈厚重,似要將人吸進去似的。
“本侯之言,句句屬實,也望大周皇上,莫要被有心之人蠱惑,從而,傷了本侯與大周皇上之間的關係。”
安義侯沉默片刻,故作底氣的出了聲償。
“倘若安義侯當真在意你與朕之間的關係,便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違逆朕之意願,肆意害人。又或者,若是安義侯當真精明,便也絕不會在朕面前自毀前程,惹朕不悅。”
顏墨白並未耽擱,冷冽淡漠的嗓音森之至。
這話一出,他目光在周遭樓蘭兵衛身上漫不經心的掃視一眼,繼續道:“別以為朕不知你想擠兌坑害大旭長公主之事。當初在楚王的鴻門宴上,你肆意陷害大旭長公主之事,朕看在往日情分面上,不予追究,而今你倒變本加厲,不惜在朕眼皮下動用重兵射殺朕的精衛,安義侯當真以為,你之臉面,會大到讓朕一而再,再而三的放過你?便是今日之事,安義侯若不好生給朕一個交代,朕又如何能讓你這些樓蘭兵衛,完好無損的,走出朕這大周疆土?”
冗長的一席話,句句幽遠平緩。語氣中那股漫不經心之意也渾然掩飾不住,然而卻不知為何,他這番不曾攜帶任何情緒的話,雖平白得毫無平仄起伏,但那話語中的質問與咄咄逼人之感,則是濃烈厚重,令人難以忽略。
安義侯面色越發一沉,心頭明瞭,終還是知曉這顏墨白有意追究,不打算輕而易舉放過他了。
只是他也是心有不甘與不滿,不過是一個大旭的女人罷了,何來讓這顏墨白如此反應?就論當初他的女兒雪蠻,也從不曾讓這顏墨白真正的特殊以待,難不成如今為了個大旭女人,這顏墨白竟還當真要與他翻臉,甚至還要不顧大局的要與他樓蘭翻臉了?
越想,心底終歸是略生怒意。
當真這麼多人的面,這顏墨白可謂是咄咄相逼,對他毫不給面子,倘若他今兒妥協了,亦或是放過那大旭女人了,這日後的事態,定非他能控制。且日後他與樓蘭,定也會永遠在大周面前抬不起頭來。
如此,既是事已至此,倒還不如孤注一擲的放手一搏。他今兒且就不信了,而今這人單力薄的顏墨白,會當真傻到用他那雙手來敵他的千軍萬馬,甚至還會傻到在大旭犯邊,甚至在大盛也虎視眈眈之際,會傻到再與他樓蘭結仇!
思緒至此,心底莫名的增了幾分底氣。
安義侯面上也不再掩飾的漫出了幾許怒意,滿目粗獷厚重的朝顏墨白凝著,也不打算拐彎抹角了,僅是薄唇一啟,冷冽威儀的道:“事已至此!既是大周皇上要讓本侯給你一個交代,那本侯給你一個交代便是!”
說著,嗓音一挑,“是了!本侯今兒的確有意毀了這大旭長公主。但這又如何?這大旭長公主侵犯樓蘭與大周關係,侵犯雪蠻與大周皇上你的關係,甚至她大旭之將還領兵在曲江一帶重兵埋伏,以圖雖是越江攻打大周!本侯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為樓蘭與大周做想,皆無愧於什麼。”
“大周之事,無論如何,都輪不到你插手。朕之事,也無論如何,輪不到你樓蘭安義侯過問。安義侯切莫忘了,這大旭長公主在大旭之際,便已下嫁於朕。你如此重兵埋伏射殺於她,可是,太不將朕放於眼裡?也不曾將朕以前對你的警告,放於眼裡?”
安義侯惱得不輕,當即冷哼一聲,“你當真要如此維護於她?甚至為了她要與本侯作對?顏墨白,你也莫要忘了,當初你還是大旭邊關之將時,你也曾打過大旭的主意,只可惜當初你身份卑微,難以得手,後你便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