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翻轉,心底的疼痛與凜冽,猶如利刀一般,在一點一點的剜著肉。
遙想她司徒凌燕也是傲然之人,如今,何能被這人,逼迫至此。
呵,想好了麼?
她自然,是想好了呢。她大盛虎庸關的薄弱缺口,她如何能與此人說。那是她大盛邊關沙場的命門啊,一旦說了,大盛定風阻擊不了外敵,受不住過門,那時候,大周之兵如虎狼般層層湧進,無疑是,一發不可收拾,大盛的國都,也遲早,會被攻下攖。
她神色幽遠複雜,面上,則是淒涼一片。
待得再度沉默片刻,她神色微動,終是低沉幽遠的出了聲,“若是,我已做了決定,但這決定,卻不能讓顏大哥滿意呢?”
嗓音一落,再度徑直抬眸迎上了他的眼。
瞬時之中,她清楚見得,他清俊的面色冷冽如霜色,卻也僅是片刻,他突然勾了薄唇,露出了一抹森涼刺骨的笑容償。
“大盛早晚都會成我的囊中之物,便是你緊咬牙關守口如瓶,我依然能攻破你大盛國門,只不過,會稍稍費力些罷了。是以,你之答案於我而言,並無太大影響,但對你而言,則是生死攸關。你若不讓我滿意,我又如何能讓你滿意?赫赫有名的大盛大公主,氣質硬朗,容色上乘,想來,我大周的兒郎,自也是喜歡你的。”
僅是片刻,他薄唇一啟,漫不經心的道了話。
司徒凌燕神色陡變,袖袍中的手,驀的緊握成拳,顫抖不堪。
“你便是如此心狠?”她緊著嗓子陰沉的問。
顏墨白麵色並無什麼欺負,那雙凝在她面上的瞳孔,漆黑如夜,深邃得令人毛骨悚然。
“本是無心,又何來狠心之說。凌燕,你與我雖是相識一場,只可惜,你許是還不太瞭解我。如我這種人,本是冷狠無情,更也喜不擇手段。你若不配合於我,許是這後果,定不是你能承受的呢。”
咄咄逼人的話,令司徒凌燕渾身發涼,瞳孔也越發顫抖。
冷狠無情是嗎?本是無心是嗎?
這人也會無心嗎?又或者,他只對她無心?
越想,心境便也越發的搖曳晃動,淒涼不堪。她驀的勾唇朝他笑了,咯咯的冷笑,“顏大哥哪裡是無心,明明是對我司徒凌燕無心罷了。這幾日你為姑蘇鳳瑤做了些什麼,我自也是看得清清楚楚。呵,你口口聲聲說你無情,說你無心,那你對姑蘇鳳瑤,又是什麼心?難不成也是假心假情麼?”
顏墨白眼角微挑,陰沉淡漠的凝她,“姑蘇鳳瑤之名,也是你能喚的?堂堂大旭長公主,你喚她時,可是該對她一句尊稱,喚聲,長公主?”
漫不經心的嗓音,淡漠幽長,然而語氣中那夾雜而出的冷冽與威脅,卻是分毫不染。
這話入耳,司徒凌燕滿心哀涼。
是嗎?而今到頭來,她還要尊稱那姑蘇鳳瑤一聲長公主了?可她司徒凌燕明明也是金枝玉葉,也是大盛公主,身份同樣尊貴的她,何能比她姑蘇鳳瑤弱了去?
思緒層層翻湧,全然起伏不平。一股股震撼哀涼之感,欲要徹底從心口衝破出來。
若說昨日見得顏墨白殺她父皇便已令她心碎,後見顏墨白對她絕情更令她絕望,而今,這顏墨白竟是連姑蘇鳳瑤的名諱都要維護,如此之舉,無疑是再用實際行動在她心口上扎刀。
他怎能如此!她司徒凌燕也是曾經喜歡過他,愛過他,甚至一心一意為過他幫過他的人,而今,他豈能如此對待她?
各種情緒,全數在心底盤繞,揮之不去,她面上悲涼重重,絕望重重,唇角上哀涼自嘲的笑容,也突兀明顯。
她並未立即言話,待將顏墨白死死的盯了半晌,才嘶啞不堪的道:“你連姑蘇鳳瑤的名諱都如此維護,如此,你當真是無心無情麼?”說著,嗓音一挑,嘶啞的嗓音越發惱怒陰狠,“我司徒凌燕究竟哪點比不上她,為何獨獨她能打動顏大哥你?若論身份與權勢,我司徒凌燕全然不輸於她,若論幫你輔你,我司徒凌燕無疑比她姑蘇鳳瑤對你還有用,可為何,為何你會心繫上她?她心底裝著的是司徒夙,是我皇弟,她不會愛你的,她若當真心繫你,愛你,她便不會見得你與我同床共枕後便那般毅然決絕的要與你分道揚鑣,斷情絕愛!顏大哥,你心繫於她,不會有善終的!她心裡根本就沒你,更別提愛你了。”
心有激動,是以這番脫口之言,語氣也極是起伏。
卻待這話一出,面前之人並未立即言話。
她死死的盯著他,欲圖在他那清俊無波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