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他忽然猛地踩下剎車，讓車子迅速停在路邊。

看著窗外一望無際的黑，他的唇角透出自嘲的弧度。

不遠處，便是帝都最高階的酒吧。

司凌寒沒有猶豫，將車鑰匙一拔，便邁步走了進去。

作為如他這般的人，對於酒精，他幾乎是百毒不侵。他做過酒精測試，確保在任何行動中，不會被酒精所拖累。

但不知怎麼，今天他卻輕而易舉的，有了醉意。

他不明白。

為什麼他這輩子就愛了一個女人，用盡了全力，但這個女人，偏偏就不愛自己。

她想要自由，他給她了很多。

她想要離婚，他同意了。

她想要離開他，他便在她開槍時，毫不動彈。

他甚至將自己的命，給了她。

可她卻始終想逃，想遠離，想去更遠的地方，讓他連看，都看不到。即便如此，他也退步了，他放她去比賽，放她去國外，甚至他都想搬家過去陪著她。

為什麼？

司凌寒能寫無數的作戰計劃，能在任何困境中逃出，能排兵佈陣無數，卻根本搞不懂一個女人。

突然，他想到了霍深。

一開始他和安小晚也是起起伏伏，而且還分手決裂好幾次，怎麼現如今居然就好了？

司凌寒似乎是被這腦袋裡的醉意給推搡著，手一抬，電話便給霍深撥了出去。

看見這個號碼，霍深頓時一挑眉。

“什麼事？”

“……”

霍深一邊拿著手機，一邊朝安小晚的公寓走去。

他本想去劇組接她下班，卻發覺她已經請假回去，就又往公寓趕過來。

電話裡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有一道寒沉冷肅的聲音透著沙啞，開口道：“問你個事。”

“嗯。”

“你女人……是因為智慧酒店？”

這話說得很含混，但霍深聽明白了。他是想問，安小晚是他用一個智慧酒店追回來的麼。

“當然不是。”

“那……？”

“用心。”霍深淡淡開口，同時，摁下電梯樓層鍵。

司凌寒皺眉，狠狠灌下一杯酒。

“我也用心。”

“你的用心未必是女人喜歡的。”

“那女人，喜歡什麼？”

兩個關係並不好的男人，沒想到此刻居然因為女人的話題，而聊上了。

霍深狹長的眸子微眯，回憶起來安小晚的種種，眸光微暖。

“看看言情劇男主。”

他欲言又止。

本想說，讓司凌寒給她想要的，再給你想給的，做力所能及的一切，陪伴，或是幫助。

但到了嘴邊，他又覺得這話不對。

電梯門開啟。

霍深抬步，朝著安小晚的公寓門口走去。

他的步伐緩慢，嘴角帶著若有似無的弧度，半晌，才淡淡開口：“愛，是自願畫地為牢，又能忍受思念之苦放手任她飛。”

當然，飛也是有限度的。

但這話，霍深沒說出來。

因為他一眼就看見，公寓的門開啟，安小晚剛好從裡面抱著幾瓶酒，走出來。

兩人目光相對。

電話裡，司凌寒的聲音，透著沉沉的醉意。

“飛？她飛了，便不願回了。”

霍深接著低沉道：“那陪著她，守著她，替她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