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郝弘鈺可不想被一條魚圍觀,搖頭:“不必了,這就出來了。”
他撿起一旁的外袍,面前忍著不適穿上了,邊繫著腰帶,邊看著站在一旁樂滋滋優哉遊哉的巫舟,壓低聲音,“還不變回來?怎麼著,進來的時候是一條魚出去就是一個人,你還嫌別人不知?”
巫舟想變啊,問題是,萬一男主說話不算話,他豈不是白跑了?
“變是變的,但是……恩人你不會等我一變回去,就將我生煎了吧?”巫舟抬抬眼皮看過去,不是他以小魚之心度君子之腹,畢竟好不容易第十書了,萬一男主將他燒了做成一道菜,他還得重新來過,這多不划算?
郝弘鈺將腰釦合上,抬眼瞥他,似笑非笑:“你覺得我像是會殺未來夫人的人嗎?嗯?”
巫舟聽到那夫人兩個字,嘴角抽了抽:演,你繼續演!
巫舟立刻依偎過去,抬眼拼命眨巴放光:“夫君說得極是……”
等肉眼可見男主抽搐的嘴角,巫舟心情大好,怕摔下去,直接先坐在了桌子上,迅速紅光一晃,變回了一條魚,一條被白色的裡衣裹著的一條魚。
郝弘鈺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被那句夫君給滲到了,不過他們半斤八兩,誰也不比誰好多少,這樣想想,郝弘鈺再瞧著在裡衣裡死命蹦躂的魚,將裡衣掀開了,再瞧著之前覺得特別無法忍受的魚此刻連魚的輪廓都柔和順眼了不少。
等郝弘鈺的目光對上巫舟的死魚眼,再次用裡衣一兜,將魚給兜了起來。
巫舟剛開始變回來還不覺得怎麼樣,等在裡衣裡憋了一會兒,就覺得整條魚都不適了,在裡衣裡扭來扭去:好歹都是“以身相許”過的了,咋地也能有個抱著的優勢吧?
結果這個上一刻還說著以身相許非他不娶的,下一刻就嫌棄成這樣?
郝弘鈺瞧著蹦躂的歡實的魚,全身心都在拒絕,默默抬起手臂將魚遠離身體,這慢悠悠走了出去,開啟門,看到一眾廚子,露出一個得體的笑:“已經沒事兒了,都各忙各的吧。對了,這魚也算是跟我有緣,剛剛我聽李哥說,這魚是要殺了給我加道菜?”
之前抓著魚的廚子立刻頜首:“對、對……這不是瞧著這魚新鮮又肥,口感一定很好,這才……沒想到出了這事,真是對不住郝老闆了……”
“無妨,既是有緣,那也別殺了,我就帶回去,剛好是個紅色的,討個喜慶。不知李哥覺得如何?”郝弘鈺笑著道。
“這肯定沒問題沒問題!”廚子眼底一亮,看郝弘鈺的確不像是生氣的,立刻就讓人去拿了一個乾淨的木盆來,裡面裝了乾淨的水,捧到了郝弘鈺的面前。
郝弘鈺這才將要鬧江的魚給放進了木盆裡,頓時,巫舟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
他浮出水面,瞧著郝弘鈺噙著笑意的一張臉,越看越氣,吸了一口水,朝著近在咫尺的男主吐了一個魚泡泡,濺了他身上幾滴水。
郝弘鈺:“……”
他低頭看過去:再吐,生煎清蒸紅燜。
巫舟迅速一甩尾巴,魚鰭忽閃了下,立刻遁了。
郝弘鈺這才滿意了,將木盤捧過來,這才想起自己來後廚的目的:“這次談生意的老爺是個吃齋的,連油星都不吃,我怕下面的人搞錯了惹了不快,這才過來親自說一聲。李哥你勞煩親自做幾道素齋,我就先回去了。”
若非這次的生意物件小細節苛刻,他也不會親自過來一趟,結果,遇到這個倒黴魚。
郝弘鈺回去的途中低頭看著遊得歡實的魚,那尾巴甩的那叫一個歡快,看得他這種對魚不感冒的,都想吃魚了。
巫舟本來保住了魚命正在得瑟,不經意抬起頭,就對上了男主如狼似虎的一雙眼,抖了抖魚鱗:這廝……想、想幹什麼?!
巫舟接下來就開始低調做魚,遊得不那麼歡實了,好在郝弘鈺回去之後,注意裡重新回到了生意上。
這次與郝弘鈺談生意的是個大商賈,從外地過來的,是聽說了上頭這次皇商的名單裡有郝弘鈺,這才提前過來打算分一杯羹,只是沒想到對方吃酒到中途看他不動筷,一問之下知道自己不吃葷腥,竟是親自去了後廚,讓他感動不已。
不過這去的是不是久了點?
郝弘鈺三言兩語解釋了一番,來人也是個八面玲瓏的,自然很快就一團和氣,聽說了郝弘鈺後廚的遭遇,到聽到郝弘鈺決定將這跟他有緣分的魚養起來,還以為是個稀罕物,可一看……就是一個普通的石斑魚,還不如金魚來得更有觀賞性,頓時就沒了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