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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舟穿戴整齊從後殿出去時, 因為頭髮在他沉入水底時全部打溼了, 他怕蕭胤啟等急了就這麼披著一頭溼漉漉的墨髮出來了。
只是等走到屏風後, 隱約看到那背對著他的高大身影時, 還是僵了下腳步,深吸一口氣, 再出去時眼底已經恢復了冷漠,拒人於千里之外。
他出去之後, 站在十步外,拱手垂眼:“臣, 見過皇上。”
在他沉睡的這幾日殿下先一步醒來, 既然已經登基為帝,他不該再稱呼他為殿下。
蕭胤啟轉過身看到巫舟時眼底湧上的笑意因為對方的漠然心扯了下:“阿舟, 連你與我也這般生分嗎?”
巫舟聽著不遠處傳來失落的嗓音, 低沉落寞,讓他心口堵著,他自然不想,可從一開始他就知道他是大蕭朝的國師,而他是未來的皇帝,他們之間涇渭分明, 只能是君臣,這也是以前師父告訴他的。
他到現在都記得當年剛知道自己的心意時師父臨終前抓著他的手,逼著他發誓這輩子忠於他們這一門,當好這個國師,只許做他分內之事。
巫舟當年不過十六, 剛剛開了竅,卻求而不得,又因著師父的養育之恩,咬牙應了。
也是從那開始,他朝夕間像是徹底成長,在國師大典之後,他撐起了他的責任,不負眾望,當好了這個國師十年,輔佐殿下,不敢越雷池半步。
只是也從接任這個位置的同時,他也忘了自己的所求所思所想。
若非四皇子死後那個意外,他也許永遠不會洩露出半分自己的感情,十年前十年後,他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帶著隱秘心思偷看殿下而心跳如雷的少年,他如今是當朝國師,撐起了他的責任。
可當時真的死在蕭胤啟懷裡,看著對方為他露出的驚慌失措與當時急切萬分的模樣,他甚至有種想就這麼死了他也死而無憾,至少,殿下對他也不是沒有感情,他們自小相識,認識了近二十年,即使殿下對他沒有任何情愛,卻還是在意的,即使可能只是當他當成兄弟。
可他沒想到殿下會為了他犧牲了自己,來讓他活下去。
慶幸的是,如今他們都活著,他以後會繼續輔佐他,直到……他不再需要自己的那一日。巫舟甚至不敢露出自己半分君臣之外的感情,他怕,連留在對方身邊的機會也沒了。
巫舟深吸一口氣,直起身,神色坦然的改了口:“殿下。”
蕭胤啟這才笑了笑,走過去,神態自然地拿起一旁的幹帕走了過來,徑直走到巫舟身後,蓋在他頭頂上,動作自然的開始替他擦拭頭髮。
巫舟身體一僵,好久才壓下脫口而出的慌亂,垂眼往一旁測了測:“殿下,這於理不合。臣自己來就行。”
“哪來這麼多規矩?”蕭胤啟乾脆直接將人往自己身前拉了拉,將帕子往下拉了拉,直接蓋住了巫舟的眉眼,邊給擦著,邊望著近在咫尺的人,眼底終於肆無忌憚地洩露出了所有的情緒,懷念的,悵然的,求而不得的……無數複雜的感情讓這個年輕的皇帝謹慎小心卻又想不管不顧,卻又剋制隱忍。
蕭胤啟止不住巫舟想退開的動作:“阿舟你真的越長越像你師父了,小時候你可比我皮多了,最喜歡氣我,可我又拿你沒辦法。可自從十年前你接任了這個位置,與我格外的生分了……”
蕭胤啟懷念的聲音隔著一層傳來,巫舟的動作慢慢停了下來,不知是心虛還是懷念對方的親近,他貪婪的捕捉對方此刻的溫柔,心底的苦澀卻隨之蔓延開。
他何嘗不想?可從他接任這個位置之後,連他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
可這是他的責任,他的使命……
他到現在都記得師父的話:“……他以後是要當皇帝的,註定後宮佳麗三千,你與殿下絕無可能。除非你想害了他看著他日後為了你與皇上父子反目為仇被廢除?那些皇子虎視耽耽盯著那個位置,你還年輕,一時迷了心智而已,這只是自小長大的感情並非你所謂的……所謂……總歸,我不許,除非你想讓師父死不瞑目!”
巫舟那時候知道自己不是迷了心智,他很清楚自己當時對殿下的感情,可師父當年還是將他說通了,只是那句“害了他”。
他不想,有多歡喜就有多怕,怕自己真的將那個風光霽月的少年也拉入如他一般的深淵,無法解脫。
巫舟貪戀對方給的溫柔,垂下眼,等情緒平復了,才緩聲道:“殿下如今已經是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