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廢物,給老子開門!快給老子開門!!”
指尖圈著鑰匙,夏枝站在門口,靜靜的聽著裡面的吶喊。
沾了酒精的窗簾,髒衣服,床單,組成了一條導火線,等男人發現燒起來,已經為時已晚。
“你個瘋子!瘋子!!咳咳咳瘋子!等老子出來非得殺了你這個孽種!”
聆聽著咒怨的罵聲,看著火勢從臥室一直蔓延出來,夏枝蹲坐在地上,看著搖搖欲墜的破舊燈泡,從容的抬起了頭。
燒熱的燈泡擦過他的臉頰,留下了一道紅痕。
火勢一直在蔓延,痛苦的嚎叫響徹整間屋子。
“啪嗒”被火燻黑的門突然發出一聲鑰匙擰動的聲響。
夏枝落下鑰匙,緊接著,臥室門從裡面被大力的撞開。
似是沒想到鎖著的門居然開了,男人還微微踉蹌了一下。
烈火纏身的男人身後散發著滾滾黑煙,渾身散發著皮肉燒熟的難聞氣味,終於從緊閉的房中逃出來,他發了狠一樣舉著磨好燒紅的刀,不留餘力的朝夏枝砍了下來。
刀刃從空中劃出一道閃光。
坐在地上的男孩倏地抬眸,被煙燻嗆的淚水橫流,看著他來勢洶洶卻沒有要躲的意思,嘴角反倒是揚起一抹詭異的笑。
他一愣。
“嘭!”防盜門不堪一擊,應聲墜地。
警察和消防員連連衝進來,男人被燒的皮肉刺痛,他連忙伸手祈求救援,不想腳邊的男孩突然起身,朝著刀刃直直的撞了上來。
“你……”
那白嫩的大腿豁然擦出一道口子,嘩嘩淌出血來,周遭的皮肉也被燒的滾燙髮熟。
男孩比他先一步大喊,“救我!救命!爸爸求您,不要殺我!”
“你在胡說什麼?!”
男人徹底愣住了,被燒的破爛的衣服上還掛著火苗,一點點刺激著他的皮肉。
只是他的身影太過於高大,直接將男孩擋的徹底,除了他,沒人能看見男孩那刺激的行為,以及病態的笑意。
最終,大火被熄滅了。
消防和警察來的很及時,沒用幾分鐘,男人面板大面積被燒傷,但還存著一口氣。
而男孩也只是嗆了些煙,以及留下了一道無法磨滅的疤痕。
滾滾黑煙,一直瀰漫到小區外。
接到電話的李思跌跌撞撞的趕來,看見那小小身影窩在警察的懷中,還在止不住的嘔吐,繃不住的淚水瞬間奪眶而出。
“媽媽,是媽媽對不起你……”
男孩呆呆的望著她,眼底升騰起另一種厭惡的情緒。
“我們回家了。”李思抱過他。
他只覺得噁心,卻忍住了。
“回家了…”
一步一步,再次走進黑暗。
黑暗中又只剩下他一個人。
不愛他的人都不在,愛他的人也不在,因為沒人愛他。
“醒醒。”
又是誰在說話?
他訥訥仰頭,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依舊是一片漆黑。
“枝枝,醒醒。”
好熟悉的聲音……
只是這次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
“枝枝!快醒來!”
震動的聲波在黑暗中生生撕裂出個豁口,夏枝瞳眸微縮,腦中某塊被封鎖的領域甦醒一般,他恍然,是裴玉!
那是裴玉的聲音!
——
潔白的診室內,躺床上躺著一個睡顏安靜的少年。
裴玉急著握著他的手,呼喚他醒來。
郝晴起身,拍拍他的肩膀,“你是叫不醒他的,他還在我的催眠中。”
裴玉怒瞪她一眼,“你們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環視著屋內的這些罪魁禍首。
郝晴:“放鬆,我只是個心理醫生,不是什麼壞人。”
李思低下頭,不敢在看床上的少年一眼。
裴恆安撫道:“小玉,這件事你不明白。”
“我不明白?”裴玉蹙眉,冷笑一聲,“我若是真的不明白,就不會陪他玩那種幼稚的遊戲。”
李思:“他病了。”
裴玉:“他病了,你就正常?”
李思一噎。
“你知道他聽著你在醫院,有多急嗎?你卻騙他來這兒,催眠他,讓他親口講述了一遍當年的事,你覺得我聽了會覺得可怕遠離他嗎?”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