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說這個皇朝之中最為聰明的人到底是誰,那麼絕對非王爺莫屬,哪怕是我與紫狐都自認為智計超群,但也是被王爺算在了他的計劃之中。”陳默笑著說道,用食指輕輕敲了一下自己的太陽穴。
幸好智謀如此恐怖的王爺是與自己在同一陣營,否則的話,像王爺這樣智計超群,為了自己所希望的目標能將自己生命也搭進去的一個狠人,若是站在了自己的對立面,那麼自己恐怕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像是之前啟用林鵬程這個奸佞小人來遮掩自己的深謀遠慮,又或者是故意安排周譯與自己相識,再加上後來用自己整個王府上下所有人的性命來交換這最後的一個機會——這全王府上下所有的人的性命並不是王爺想失去的,只是最後留在王府裡的那些人,是王爺無論如何也趕不走,一心只想與王爺死在一起的人。
其實早就在反抗軍開始動作之前,王爺就一件一步一步算好了這些事情。那個時候他就開始將王府之中所有人的親屬都安排好了以後的事情,但是有一點他卻是算漏了——絕對的理智是根本沒有辦法理解人心這種東西的,哪怕是王爺自認為一些將一切全部都安排好,可他依舊沒有想到,竟然還有著這麼多的死士以及自己的摯友幕僚甘願與自己共赴黃泉。
哪怕是他們知道,他們哪怕不參與,也根本不會對王爺的計劃有任何的妨礙,他們的去世就只是毫無意義的去世而已。
或許只有像王爺這樣深謀遠慮而又深明大義的人,才可以擔當這個王位吧,只是王爺這個人太過於沉默,而且又不太喜歡與他人相爭,這皇朝的王位才落在了他的王兄——皇帝身上。
其實王爺的這一番零散的事蹟看起來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聯絡,如果不是陳默從這一件事情之中以終點當做起點反過來推理整件事的過程,他也根本沒有辦法將王爺所做的這些步驟全部聯絡起來,也更不會猜到王爺到底是怎樣將這一個天下作為棋局,將所有人都握在自己手中。
料紫狐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她自認為萬無一失的計劃早就已經被王爺的明目所識破,而且王爺還從各個方面對她的計劃進行了某種程度上的削弱——雖然並沒有起到什麼明顯的作用。
“父親……”周譯這個時候就像是找到了寄託的孩子,當初在反抗軍剛剛建立之時,他雖然也累,但終究是有王文武他們的輔佐以及自己的滿腔熱血。
但是做一件事情到不困難,堅持做一件事情就猶如登天一般。哪怕是不忘初心,方得始終這句話都根本沒有辦法打動周譯,他也曾經一度迷茫過:初心易得,始終難求。在這等制度之下得過且過也並沒有什麼不好,至少還能夠保全自己。
王爺對自己最喜愛的孩子是何等的熟悉,見到他在反抗軍工作之時偶爾閃過迷茫的神色,便已經能夠猜到自己的孩子心中已經在敲打著退堂鼓。王爺明白陳默所帶來的那個先進的制度到底對著黎民百姓有著怎樣的益處,若是不能夠將這個制度貫徹到底的話,那麼這個天下不知道又會在這種水深火熱之中生存多長時間。
當時適逢皇帝對王爺的猜忌心愈發的嚴重,王爺也就利用了皇帝對自己的猜忌心。更是頻繁的動作,讓皇帝對自己的猜忌進一步加大,甚至還略微有些透露出來了王爺自己與反抗軍之間的聯絡——不過沒有將周譯也透露出來。
將所有人的權利都收回到自己的手中,大權獨攬,沒有任何人對權力進行鉗制的皇帝想要對一個人動手,只需要找一個理由便可以——在那種情況下,他動手甚至都不需要理由,只不過他動手的物件是自己的弟弟,而且還是親弟弟,若是不找出一個理由來,恐怕這天下少不得又要輿論四起。
人的心與人的言論向來都是可以殺人的利器,人心能醜惡到讓人無法直視,而人與人的言論更可以做到殺人於無形之中。皇帝就算是大權獨攬,也不敢直接挑戰這兩個洪水猛獸。
如果說一開始周譯與皇帝政權之間的衝突就只是簡單的國仇而已,但是在皇帝對王爺動手之後,在這一層國仇之上又是新增了一層的家恨。國仇與家恨都是能夠直接在靈魂上烙印下創傷的傷痕,尤其是國仇與家恨還是來源於同一個人——皇帝!
皇帝對王爺動手之後,周譯就像是被上緊了的發條機,就像是時刻緊繃著的彈簧力,可在這種仇恨的驅使之下開始高強度的參與反抗軍之中的事情,幾乎所有的事情都要親力親為——或許只有在他工作起來之後才能夠暫時的忘掉這些仇恨。
直到皇帝死在了他的手上……
這一路走來,雖然他沒有說過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