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蘭山中的一場夜襲,雖說只殺傷了兩百多人,但是這一支律族的軍隊已經失去了繼續進軍呼蘭山的能力。 無奈之下,殘存的軍隊只能向南撤退。 雖然領軍的將領非常謹慎,大軍分成兩部交替掩護撤退。但意料之中的追擊並沒有如期而至。 於是這殘餘的七百多軍隊便安全的撤退到了威遠郡和掖遠郡交界處的一個小縣城——永金縣。 隨著敗軍的迴歸,軍報也迅速的傳到了涼州各縣,以及銀州的三位首腦的桌子上。 李景詳看著又一份戰敗的軍報,再也無力像之前幾次那樣摔桌子、砸東西了,而是無力的癱軟在了椅子上。他左手懸垂,右手揉捏著自己已經皺成川字的眉頭,大口大口的嘆著氣。 下人們見自己王爺這般模樣,全都嚇壞了,可又不敢貿然上去檢視。只有貼身的兩個下人上去檢視。可李景詳實在煩心,便說自己沒事,並將人全都趕了出去。 “哎……金成桂啊,金成桂,你怎麼這麼不爭氣啊!天子派你來,是來給老子拖後腿的嗎?打了那麼多天,連蠻子到底有多少人都沒搞清楚。” 自言自語一番後,李景詳覺得自己很累。他無奈的用手扒拉了幾下那十幾份軍報,再次嘆了口氣。 想著這幾天報上來的各縣的傷亡人數,還有軍需的消耗,以及不斷傳來的所謂“捷報”,李景詳一直在盤算著該怎麼向天子李景勝彙報。 畢竟,錦衣尉那邊得來的訊息,只有一次次的敗仗訊息。而這些訊息肯定已經從錦衣尉的渠道傳到了帝都,被李景勝知道了。而錦衣尉之所以將訊息也送一份到李景詳那裡,全都是因為譚成林坐鎮西州期間,要求輔助各軍收集軍報。 “看來不得不進軍呼蘭山了。以攻代守,把山裡的蠻子都給噶了。哪怕多梟幾顆腦袋充當軍功也行啊!” 想到這裡,李景詳颯地站起身來,朝門外喊道:“來人啊!” …… 呼蘭山中的烏蘭浩坦…… 地堡之中,哈薩魯、利古魯德、利古魯正圍著地上的篝火灶吃飯,諾亥和他的老婆還有僕人正在給大家添火、加菜。篝火上烤著的肥羊滋滋作響,正在滴答著油脂。幾個大漢全都捧著肥嫩的羊肉啃著,一個個吃得滿嘴流油。 “好吃啊!還是咱們山裡的肉好吃。”利古魯一邊說著,一邊用袖子蹭了蹭嘴上的油,接著又抓起旁邊的盛著奶酒的碗灌往自己嘴裡了一口。 “來,嚐嚐這個!”說著,諾亥取出了一個白色的酒瓶子放到大家面前,“這是扎薩克大人賞給我的。我這麼多天只喝了一瓶,這瓶一直沒捨得喝。” “這酒瓶子我見過,是阿赫送向南邊運的貨。”說著哈薩魯就伸手抓過了酒瓶子。 瓶蓋一開,酒香四溢。地堡裡的人全都被酒香所吸引。除了諾亥兩口子,其他人都被這酒香給驚到了,紛紛朝哈薩魯圍了上去。一時間不算太寬敞的地堡就變得更熱鬧了。 酒過三巡,諾亥問道:“這次南下,扎薩克大人怎麼突然就命令你們和南蠻子開戰了呢?” “別提了,我尼瑪差點死在掖遠城裡。那的接頭人反水了!”哈薩魯說到這裡氣就不打一處來。 “那豈不是說……咱們商路又斷了?”諾亥聽到此處,手裡端著茶碗的手停了下來,瞪著眼睛問道。 利古魯德說:“不錯。咱們沒法再向掖遠城運貨了。”說完,利古魯德也嘆了口氣,又搖了搖頭。 “嗯,我看阿赫就是氣急了,所以才讓我們在涼州大開殺戒的。”哈薩魯一邊說著,也不忘再啃一口羊肉。看他滿不在乎的樣子,似乎並不擔心商路斷絕。 “不會的,哈薩魯臺吉。”諾亥搖了搖頭,“我跟著扎薩克的時間比你還長,我知道他不是個喜歡亂殺人的首領。他一定是有其他的打算。” 利古魯接過話,將自己的想法娓娓道來:“嗯,扎薩克是當著我們所有狼騎兵的面下的命令。 他是想讓我們把整個涼州攪亂,打斷土城的商路。 因為只要涼州一亂,帝國的官府就要在邊界防備起來,南方向土城輸送奴隸和貨物的路就斷了。 這樣,土城就只能向我們買精鹽,彌補生意的損失。” 利古魯德聽著自己大兒子的說法,忍不住欣慰地點了點頭。其他人聽了也都是恍然大悟,忍不住都獻出了自己的為愛發電。 幾天後,鐵姆魯也帶著紫龍和商隊來到了烏蘭浩坦城外。 紫龍看著城堡外牆上立著的黑毛大纛,還有城頭站崗的蠻族哨兵,整個人都愣住了。 “這……這……這……”紫龍一時語塞,指著城頭的哨兵問鐵姆魯說,“我說建國兄,怎麼咱就跑到蠻子的地盤上來了?” “哦?這又怎麼了?北方的民族又不是魔獸,你怕什麼?”鐵姆魯反問道。 “這……蠻族都是殺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頭的啊!咱們還是快點繞道吧!”紫龍不敢大聲嚷嚷,只得壓低了聲音對鐵姆魯說。 “哈哈哈哈哈!”鐵姆魯也不回答,只是仰頭大笑。而他身邊的“劉猛”還有其他的那些護衛全都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