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姆魯買下了小女孩。鐵姆魯用磕磕絆絆的通用語和她溝通,但是女孩聽不懂。哈喇火者嘗試著用了幾種語言和女孩打招呼,最後發現女孩說的是律人的一種方言。 女孩說自己叫小花,但是不知道自己姓什麼。 鐵姆魯將一塊新買來的手帕送給小花:“沒關係,我們的部落也沒有姓氏。以後我就叫你琪琪克,好嗎?” “我叫小花。”女孩似乎不太願意接受這個新名字,但是卻將接過來的手帕捂在胸前。 “琪琪克就是小花的意思。”鐵姆魯解釋著,“只是部民不懂律人的話,叫琪琪克更方便些。” “好的,主人。以後我就叫琪琪克。”女孩順從的點頭。 鐵姆魯其實也覺得很神奇,因為他發現所謂的律人語就是前世所說的種花家普通話。只不過琪琪克說的“普通話”帶一點西北口音。 一行人帶著收穫,驅趕著馱滿貨物的馱獸,走上了回部落的路。哈喇火者讓琪琪克牽著種豬,走在隊伍的中間。鐵姆魯則騎著從商隊護衛那裡搶來的馱獸,走在隊伍的最前面。他時不時的在馬背上揮一揮腰刀,又或者回頭滿意地看看琪琪克。部民們並沒有聽哈喇火者的話去買奴隸,而是買了不少的糧食,還有繩索、鐵鍋、斧頭,以及一些罈罈罐罐。哈喇火者自然也沒有責怪大家。他清楚,畢竟現在部落想吃飽都難,想再多養幾張嘴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回到了部落,科勒琴和豁阿黑很快就接納了琪琪克。但是科勒琴也給她立下了規矩,必須住在奴隸棚子裡,只能吃主人的剩飯。 “母親,為什麼豁阿黑不需要這樣?”尼日娜娜不解的問母親。 科勒琴解釋說:“豁阿黑不是奴隸,她是我陪嫁的女僕人,也是斯諾部良民的女兒。琪琪克不一樣,她是你哥哥的奴隸。奴隸不算人,只是和家畜一樣的東西。” “哦,我懂了。” “雖然琪琪克是奴隸,可是尼日娜娜,你可不要欺負她啊!”鐵姆魯一邊擦著刀,一邊和妹妹說教著。他雖然接受了自己野蠻人的身份和生活方式,可是對於奴隸制還是沒法完全接受。因此他也不希望妹妹從小被教育成一個奴隸主。“以後琪琪克你就負責照顧尼日娜娜,陪她玩就可以了。等以後我建了自己的窩棚,你再搬到我屋裡去。” “遵命,主人。”琪琪克低眉順眼地答應著。 山林中嫻靜的日子過得飛快,一轉眼幾天就過去了。琪琪克是個很聰明的女孩,她每天陪著尼日娜娜玩,偶爾和她一起幫女主人科勒琴乾點雜活。在日常的生活中,琪琪克很快就學會了部落的語言。又過了幾天,就已經可以用部落的語言和大家說話交流了。 雖然,母親科勒琴對於琪琪克並不滿意,因為這個小女奴又瘦又小,幹不了什麼重活,有時候還笨手笨腳的,還打翻過珍貴的酸奶和奶酒。為此還受過科勒琴的責打和豁阿黑的訓斥。科勒琴甚至和哈喇火者吹枕頭風,讓他把這個賠錢貨賣掉。 可是哈喇火者卻說:“琪琪克是鐵姆魯的女奴,是他的財產。我要把兒子培養成部落的首領,所以也要維護他的威嚴。你也記住,不可以損害鐵姆魯的威嚴,他是部落未來的希望。有一天如果我戰死了,你一定要擁護鐵姆魯。” “你別瞎說,什麼戰死啊?我們這樣的小部落,不去得罪大部落的巴特爾就沒事了。”科勒琴將頭埋進哈喇火者厚實的胸膛裡。 “尼倫部又要出兵啦!可能是要去攻打納伊曼部。鐵狐狸部到處抓人充當戰奴,可能是想趁尼倫部出兵的時候,偷襲尼倫部老營。咱們部落得小心些,不能讓部眾被鐵狐狸那幫雜種抓走當戰奴。”說著,哈喇火者深嘆了一口氣。 顯然,部落的擔子給了他不小的壓力。即便是這麼不到百人的小部落,但是有人將自己的身家性命交付到你手上的時候,那種巨大的責任感也不是一般人能承擔的。由此可見,哈喇火者的確是一個不錯的領袖。 只不過哈喇火者真的是一語成讖了。 第二天的夜裡,寂靜無聲。突然之間,一聲尖利的哨聲劃破了夜空。一支鳴鏑射向天空,緊接著便是喊殺聲傳來。哈喇火者來不及穿衣服,抄起刀子就跳了起來。臨出門前,他囑咐妻子說:“帶著孩子們快逃,去榛子林裡。快點!”說完,他就衝出了門。 部落裡喊殺聲、哭鬧聲不斷,到處都是火光。哈喇火者不停的揮舞著手中的刀,和一個接一個撲上來的敵人廝殺。他的臉上撲滿了血,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還是敵人的。他的身邊一個自己人也沒有了,部眾們早就已經被衝散了。這個小小的部落裡,真正能作戰的不過也就十幾個人。而對方卻不知有多少人。四周的火光灼得人看不清東西,而站在火牆之後的敵人還不知道有多少。 鐵姆魯知道,這個時候只能撤退。於是他讓琪琪克揹著妹妹,自己挎上弓和腰刀,帶著一家人也衝出了屋子。就在剛剛走出房門的一刻,一柄鋼刀唰地朝著鐵姆魯的頭就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