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傷亡,趙文臉上明顯閃出一抹心痛。
今天好幾場戰鬥發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甚至還有三場戰鬥是自己親自指揮的,其中就包括兩場傷亡最大的正面阻擊戰。
一個滿編步兵連,硬是被鬼子打殘了。
就算從新兵連抽人補充進去,那也需要兩天才能恢復戰鬥力。
但趙文別無選擇。
如果讓他再選一次,面對當時的戰況,仍然會毫不猶豫命令部隊死守陣地。
情況太危急了,一個閃失就可能導致部隊之前的阻擊功虧一簣。
獨立營所有人都知道鬼子進山是為了抓老百姓,但沒想到他們的決心那麼強烈。
完全不管沿途的騷擾阻擊,不管地上提前埋設的地雷,悶頭向前突擊。
如果不是那兩場硬碰硬的阻擊戰擋住他們突擊勢頭,進山的日偽軍肯定能追上很多來不及轉移的老百姓。
看趙文一直不說話,劉文軒急了,繼續說道:“營長,你倒是說句話啊!”
“我覺得今天白天獨立營一直在被動挨打,為了不讓鬼子追上老百姓,見著有利地形就要打一仗,根本沒時間考慮其他問題。”
“以鬼子駐地為中心,方圓三十公里內至少還有四處老百姓藏身點。”
“如果都暴露了,日偽軍兵分四路殺向這些藏身點,我們只能被逼分兵,而且還要用今天一樣的打法繼續和他們拼命。”
“我不敢想象:這樣打完一天後,咱們獨立營還能剩下些什麼。”
“要是獨立營被打沒了,再有老百姓被盯上,我們就會徹底束手無策,眼睜睜看著鄉親們落入小鬼子魔掌。”
趙文被說得坐不住了,斬釘截鐵回答:“鬼子抓老百姓的目的大家都一清二楚,不管是為了鄉親們不遭毒手,還是為了我們自己,絕不能讓一個老鄉落到鬼子手裡。”
“教導員你說得對,我們不能再被日偽軍牽著鼻子走了,必須重新把戰場主動權抓到自己手裡,控制戰鬥節奏,把日偽軍往我們準備好的戰場帶,按我們的思路作戰。”
“你馬上派人聯絡周圍四個藏身點,命令地方部隊,游擊隊,收到命令就組織鄉親們繼續往大山深處轉移,走得越遠越好。”
下完命令後,趙文大步走到地圖旁邊。
上面清楚標註了四個藏身點的具體位置,看了一會分析道:“最遠的這個藏身點不用考慮。”
“鄉親們隨便轉移十公里就超出三十公里範圍。”
“鬼子為了避免和我們打夜戰,肯定不會跑那麼遠。”
“南邊這個藏身點也不用考慮,這片山很大,鄉親們往深山轉移十公里,鬼子就會像大海撈針一樣很難找到他們。”
“我們需要保護的就是剩下兩個藏身點的鄉親們。”
“它們距日偽軍營地十多公里,急行軍兩小時就能殺過去,就算天黑前返回駐地也能在山裡活動近五個小時,如果鄉親們沒有提前轉移,被抓到的機率超過七成。”
“現在不用擔心了,我讓鄉親們連夜轉移,鬼子進山後抓到他們的機率會降到三成以下。”
“如果能想辦法迷惑一下鬼子,讓他們走一條錯誤路線,那抓到鄉親們的機率肯定能降到一成以下,甚至是零。”
“沒了老百姓這個後顧之憂,日偽軍又在山裡面行軍,戰場主動權想不回到我們手裡都難。”
“部隊可以利用有利地形,好好招呼一下進山的日偽軍,而不用像今天白天,一直被動阻擊。戰果小不說,部隊的傷亡還很大,得不償失。”
劉文軒盯著地圖一點點推演營長的新計劃。
趙文說完後過了五分鐘才推演完,臉上的擔憂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消失,笑容重新回到臉上,很高興說道:“營長,這個計劃可行。”
“只要安排好部隊,我們肯定大獲全勝。”
“我還想到一個迷惑鬼子的辦法:鄉親們藏身點有大量來不及帶走的瓶瓶罐罐,讓部隊撿一些帶著,沿我們想讓鬼子走的方向一路丟棄,順便命令地方部隊和游擊隊抹掉鄉親們轉移時留下的痕跡。”
“日偽軍找到藏身點後,肯定會順著我們丟下的瓶瓶罐罐一路追過去。”
“那鄉親們就徹底安全了。”
“報告!”
報務員突然跑過來打斷道。
“營長,教導員,團部急電:懷來縣城今天上午出來一支運輸隊,運輸輜重彈藥和火炮,從目前的行軍方向判斷,他們朝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