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沖喜而來救醒平樂王,太子對她定是不喜,今日又在太后與平樂王面前受了氣,無疑是要拿她開涮。且方才那滾燙茶水一旦當真倒在太后身上,太子再從中作梗說是平樂王指使,平樂王定是惹得一身是腥,她葉嫤也活不成。
但如今,茶水是澆在太子身上,只要平樂王願接她的招,她葉嫤怎麼都可保得一命,平樂王也可免得一危。
雖渾身故作顫抖,葉嫤心頭則一片清明。
眼見葉嫤滾身躲過,太子越是惱怒,當即抬腳而來,有意是要將葉嫤踢死,卻是這時,平樂王卻突然過來恰到好處擋在了葉嫤面前,“皇兄息怒。”
太子滿目怒火,平生之中何來吃過這等苦頭,膝蓋火辣辣的疼痛,想來都燙落了一層皮了!
他朝平樂王怒斥,“二皇弟這妃子可是想大逆不道燙死本殿呢!”
平樂王不卑不亢道:“王妃的確燙了皇兄,但卻是無心之失,但我平樂王府自然也有家規,王妃犯下如此大錯,臣弟定會好生處罰,望皇兄見諒。”
太子滿面不屑,怒火上湧,“她豈是無心之失!明明是有意謀害!二皇弟且讓開,此女乃禍害,本殿替二皇弟清理門楣。”
平樂王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太子狹長的眼裡頓時冷光重重,嗓音一挑,“二皇弟不讓?”
平樂王平分毫不懼,平緩自若的道:“王妃犯錯,自該由臣弟好生責罰,豈敢勞煩皇兄動手。”
太子怒道:“怎麼,二皇弟是在心虛麼?怕她落入本殿手裡,說出些什麼來麼?就如,方才滾茶之事,難不成是二皇弟指使?”
“胡鬧!”
正這時,坐在主位的太后終於出聲。
太子神色微變,垂頭下來,未再言話,然而平樂王則眉頭一皺,呼吸驀地急促,竟是突然抑制不住咳嗽起來。
他一咳,太后頓時慌張起來,急忙要讓侍奴將平樂王扶走,平樂王則滿面脆弱的朝太后望來,“皇祖母,孫兒這王妃……”
這話未完,呼吸也越發急促,似如喘不過氣。
太后嘆息一聲,心痛不已,“罷了,你府中之人,自該由你來親自處置。只是你這王妃終究燙傷了太子,禮數之上,的確該懲處一番才是。”
平樂王順從而道:“孫兒知曉,多謝皇祖母。”說著,嗓音一挑,“來人,將王妃拖入刑堂,仗則二十。”
瞬時,有侍從當即入門,將葉嫤架走。
葉嫤並未反抗,滿面平靜,只道是那平樂王也是精明,竟也如此擅長做戲,將太后哄得團團轉。
待被架出大堂,她卻被侍從徑直架回了她的小院,芷墨頓時迎身上來,擔憂望她。
葉嫤一怔,低沉而問:“王爺不是要罰本妃麼?”
有侍奴恭敬道:“王妃許是不知,王爺往日便說過,只要是與太子有關的責罰,皆不必罰,僅是在太子面前做做樣子罷了。”說完,恭敬告辭。
葉嫤有些不可置信。
只道是平樂王如此明目張膽的放水,就不怕太子反咬他一口?
心中一直揣著複雜,則待入屋不久,平樂王便被侍從簇擁來了。
他滿面悠然自若的笑,本是風華好看,卻活生生笑出了幾分妖孽鬼怪之態。
待入得葉嫤屋門,便將芷墨揮了出去。葉嫤起身拜見,他則懶散在屋中軟塌坐定,狹長的眼在葉嫤身上掃視,開口便意味深長的道,“愛妃今日倒是兇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