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觸目驚心,實際上都是些外傷,並不致命。
蘇子衿的目光掃向男人用紗布捆綁的右大腿方向。
知道用柔軟的繩子結紮在傷口上方,能夠阻斷靜脈血和淋巴液的回流,減少毒液吸收,想來這人不僅僅是具有豐富地野外生存知識或者是經驗,而且相當冷靜。
蘇子衿手心向上,護士吉拉默契地把手術剪遞到她的手中。
蘇子衿接過手術剪,動作嫻熟地剪開對方的褲子。
褲子的布料被剪開,兩個被毒蛇咬傷的牙印又青又深,觸目森然。
“手術刀。
吉拉,去兌一定比例的過錳酸鉀、呋喃西林溶液給我。
娜塔莎,去取黑森林眼鏡蛇的血清過來!”
從吉拉的手中接過手術刀,蘇子衿動作熟練地在對方的傷口上劃了一個“十”字形,放出毒血。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注射血清之後,男人被毒蛇的地方逐漸恢復健康的膚色,蘇子衿的額頭有汗冒出。
吉拉那手帕給蘇子衿擦汗。
呼吸機的顯示屏顯示,男人的生命體徵逐漸趨於平穩。
接下來,只要24個小時之內男人沒有出現過敏反應,危險期就算是過去了。
男人身上有多處刀傷,要不是大部分的傷口都已經做過簡單的處理,只怕這人就算不中毒而死,也早就死於流血過多。
猙獰的傷口,結實而充滿力量的肌裡,似乎無一不在提醒著在場的每個人,這個男人有多危險。
“蘇,蘇醫生,我們真的要救他嗎?萬一,萬一我們救活了他。他的同伴卻都把我們殺光了滅口……”
吉拉顫抖地將手術刀遞給蘇子衿,唇色發白。
一旁的娜塔莎忽然把手中的醫療器具全部都仍在了托盤上。
目光冷冷地瞥了眼床上不省人事的男人。
一把洛洛克17手槍遞到了蘇子衿的眼前,“蘇醫生,吉拉說得對,不如,不如我們逃走吧。我我們可以……”
她們可以以這個男人作為人質,安全撤離,不是嗎?
男人有一處刀傷傷得極重,上面包裹了好幾層沁血的紗布。
蘇子衿專注謹慎地用剪刀剪開紗布,視線並未在娜塔莎手上的那把槍停留片刻,頭也不抬地道,“吉拉、娜塔莎,把希波拉底誓言背一遍。”
“蘇醫生……”
吉拉跟娜塔莎均露出焦急的神情,不明白在這個性命攸關的時刻,為什麼蘇醫生還要她們被這種無關緊要得東西。
“背。”
清冷強勢的語調令吉拉跟娜塔莎下意識地開始背誦,身為每一位醫者都牢記在靈魂深處的“希波拉底誓言”——
“我遵守以上誓言,目的在於讓醫神阿波羅、埃斯克雷彼斯及天地諸神賜給我生命與醫術上的無上光榮;一旦我違背了自己的誓言,請求天地諸神給我最嚴厲的懲罰!
我願以自身判斷力所及,遵守這一誓約。凡教給我醫術的人,我應像尊敬自己的父母一樣,尊敬他。作為終身尊重的物件及朋友,授給我醫術的恩師一旦發生危急情況,我一定接濟他……
無論到了什麼地方,也無論需診治的病人是男是女、是自由民是奴婢,對他們我一視同仁,為他們謀幸福是我惟一的目的……”
兩名護士越背,聲音越小。
是的,她們已經猜到了蘇子衿的用意。
“很好,看來你們已經知道了我讓你們被希波拉底誓言的用意。
記住,身為醫者,救死扶傷是我們的天職。”
蘇子衿清冷的聲音透過口罩傳來,越發添幾分嚴肅之感。
吉拉羞愧地低下了頭。
為她先前卑劣的念頭感到羞愧和無地自容。
娜塔莎卻是抿了抿唇。
患者的性命是性命,他們醫護人員的性命就不是性命了麼?
她沒那麼偉大!
如果救醒對方,意味著自己將因此喪命,她寧可先發制人!
剪開紗布,露出翻飛的血肉以及森然可見的白骨,蘇子衿全心全意地把注意力放在患者的傷口上,自然也就沒有注意到娜塔莎眼底閃過的不馴。
秀氣的眉間還是微微擰了擰。
男人的這一處刀傷遠比她設想得要深,傷口從他的左胸一直到腰部。
需要把皮帶解開,脫下褲子,才能知道具體傷成什麼樣子。
白皙的指尖觸碰到皮帶金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