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長濃密的睫毛，因了妖異血紅的眼睛，彷彿也染上一層詭異的紅色。

泛著妖異紅光的眼，一瞬不瞬地，盯著慕臻。

那目光很冷，又很凉，比南迦山上的清冷月色，還要沁凉入骨。

海藻般的長髮鋪散開來，白皙的脖頸向邊上側了側，殷紅、妖異的紅唇微啟，露出長長的尖牙，猶如電影般的慢鏡頭，緩緩地張開嘴——

尖銳的牙，刺穿慕臻的脖頸面板的表層。

唔，不及方才被利爪劃開面板表層時那麼疼。

慕臻沒有反抗。

他甚至抬手，輕撫蘇子衿長及腳踝的長髮，如同他們是在交頸、纏綿時地那樣，指尖拂過她的髮梢，然後，來到她泛尖的耳朵。

慕臻相信，不管是血腥瑪麗版的小玫瑰也好，還是他所熟悉的小玫瑰也好，有些東西總歸是不會變的，比如對耳朵的碰觸相對比較敏感。

果然，指尖碰觸的耳朵微微地動了動。

就連咬著他頸部的尖牙，都沒有再進一步刺入他的血管。

“喜歡？”

慕臻低笑出聲，噙笑的目光對上那雙血紅、詭異的眼。

對方沒有回答。

慕臻俯身，在她尖尖的耳朵上親了親。

咬著他脖頸的人，停止了更進一步的動作。

“這麼敏感，嗯？”

低沉的笑聲從他的喉間溢位，慕臻張嘴含住，她的耳朵，齒尖在她的耳骨出輕輕地磨著。

慕臻伸手，一隻手箍在她的腰間，另一隻手抬起蘇子衿的下巴，吻了下去。

他沒有冒然闖入她的口腔，而是舌尖描繪著她菱唇的性狀，薄唇碾著她的唇瓣，等到她的唇主動為他開啟時，這才緩緩地探入。

在探入的瞬間，慕臻就感覺到了蘇子衿那雙不同於她平時狀態的尖牙，因為她的尖牙，輕易就劃破了他的舌。

於是，他試著避開她的尖牙，找到了她的舌，捲住，溫柔地品嚐，吮吸。

那雙血紅色的眼，仍然是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眼底流動的赤紅色的流光，染上一層近似天真的困惑。

慕臻眼底的笑意漾開，“不懂什麼是接吻？沒關係，我教你，嗯？”

血紅色的眼一動不動，

“乖，把眼睛閉上。你會喜歡的。”

他輕咬著她的耳骨，在她的耳畔低聲誘哄著。

那雙血紅色的眼，還是一動不動。

慕臻笑了。

看來，不管不是處於什麼狀態下的小玫瑰，都是難以馴服的啊。

慕臻唇角微翹，他親吻她的眼皮，親吻她的鼻尖，她的唇瓣，他閉上眼，頂開她的檀口，再一次滑了進去。有了之前的經驗，他已經知道如何能夠避開她的尖牙，而不讓自己受傷，輕易地就找到了她的舌頭。

無論她的外形發生了怎樣的變化，她的舌還是很軟，像是誘人的糕點，惹得他一償再償。

月亮再一次從雲層悄悄地探出。

月光下，蘇子衿的眼底的血紅色逐漸地褪去，泛著寒光的利爪也悄悄地收了回去，長及腳踝的海藻般的長髮，如退潮的海水，緩緩地褪及至臀部

接吻時，慕臻意外地發現，蘇子衿的那雙尖牙消失了，恢復成了原來的性狀。

慕臻的心倏地狂跳了下。

他睜開了眼。

剛好看見蘇子衿的長髮褪如退潮的海水般，緩緩褪至腰間。

已經目睹蘇子衿變身後的形態是一回事，親眼目睹蘇子衿變身這一過程又是另外一回事。

來不及詫異，待到蘇子衿海藻般的長髮恰好褪至原來的長度，蘇子衿的身邊便軟軟地，倒了下來，倒在了慕臻的懷裡。

“小玫瑰！”

慕臻沒有冒然地去晃蘇子衿的身體，食指跟中指併攏，探向蘇子衿的鼻息。

呼吸均勻、輕緩，是進入睡眠狀態以後才有的平穩。

慕臻方才陡然懸空的心悄然落地。

左手手臂繞到蘇子衿的小腿處，慕臻一個彎腰，將人打橫抱起。

慕臻將蘇子衿放在了床上。

慕臻坐在床邊，凝視著蘇子衿的睡顏。

——

“慕臻，你說，我會不會……我就是夢境裡的那個小女孩？”

“慕臻。我不是我爸媽的親生女兒！”

……

小玫瑰，真的就是宋聞均跟莫如芸當年失蹤的那個女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