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好大的火!
毀壞的裝置,坍塌的白色電子大門。
到處都陷於一片火光當中。
人們尖叫著,爭先恐後地出逃。
身穿白色工作服的人們,女孩們的利爪刺破喉嚨,一些人的心臟被掏出,還在跳動的心臟,被拋到一邊。
無一人能夠倖免。
血紅的眼映著血紅的火光。
一部分人被人群推擠著,摔倒在了地上,另一部分人從她們的身上,踩過去。
人們都在爭搶著那逃出生天的生機。
即便是踩在他人的屍體之上。
於是,那些摔倒在地上的人,再也沒有爬起來。
空氣中瀰漫的人肉燒焦的,令人作嘔的氣味。
在死亡面前,人人都成了無頭的蒼蠅,只知道盲目地逃跑。
其實,大可以不必這麼慌張的。
慌張,是最無用的一種情緒。
它只會令你六神無措,令你真正地生機擦肩而過。
在一片火光之中,女孩站在破碎的鋼化玻璃前,就像是一個看客,冷靜而又漠然地看著陷入驚恐的人們。
剛才從那邊逃出去的人們又折返了,原來逃生口已經被坍塌下來的牆壁所堵死。
出不去了!
她們都出不去了啊啊!
剛才的那場殺戮有多痛快,直接面臨死亡時就有多懊悔!
應該留一個活口,直至帶她們逃離這裡!
太晚了!
實驗室的人們早已死絕了!
再沒有人能夠知道如何從這裡出去。
“啊!”
“啊!”
猶如野獸般地痛苦咆哮,響徹在這一片火光當中。
火勢越來越大。
如果說,一開始還有人盯著β216,這個最成功的實驗體,想要知道實驗室的人會不會冒險將她從這裡救出,在這一刻,人們終於絕望地認知到,哪怕是β216,在那些人的眼裡,她跟她們也沒有什麼不同。
她們都只是實驗體,不會有人會為了她們的生命去冒險。
於是,不再有人關注她。
絕望跟焦灼的沒有人注意到,方才還站在碎玻璃前,冷眼注視著這一切的女孩,已經沒有站在原來的位置。
在所有的人都露出尖銳的利爪,血紅的眼,來增強自己的行動速度跟爆發速度時,女孩仍舊維持著她日常的形態。
每個人的玻璃房裡,都有獨立的洗手間。
女孩用溼毛巾掩住口鼻,身上披著同樣溼漉漉的浴巾。
在那些女孩想著逃跑跟抗爭的日子,她的每一天都在配合。
每天,她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坐在自己的小課桌面前學習,其次,便是站在偌大的透明的玻璃門,發呆。
也是在那個時候,女孩將一次實驗人員無意間在全息影像影片當中出現的實驗室佈局圖深深地記在了腦海裡。
從進來的那一刻起,她便一直在等一個合適的契機。
一個她有十足地把握,能夠從這裡走出去的契機!
女孩從自己的腦海裡調出實驗室的佈局圖,走向地形圖示註的逃生口。
逃生口在一處實驗器材櫃的後面。
難怪,沒有人找到。
女孩輕易地將實驗器材櫃推開,走了進去。
逃生口很黑,但是對於黑暗中能夠視物的女孩並不算什麼。
女孩丟了掩住口鼻的毛巾跟浴巾。
幾乎是隨著毛巾跟浴巾的輕聲落地,黑暗中,一道冰冷如川雪原的聲音在她的耳畔響起,“不愧是β216實驗體,果然跟那些愚蠢的實驗體不同。”
女孩的身體倏地一僵。
尖銳的利爪朝男人的肩膀襲擊而去。
利爪劃破衣物,發出嘶拉的聲音。
血腥味在狹窄的逃生口瀰漫開來。
“β216,你太善良了。你應該,直接用你的利爪刺穿我的胸膛,掏出我的心臟,不是……僅僅給予我不痛不癢地,這一撓。”
男人話落,遠比女孩的利爪要長上好幾公分的利爪在黑暗中,泛著森冷的寒光,直襲刺向女孩的胸口——
西蒙。埃裡克那張俊美、深邃的臉龐映在女孩瞬間放大的瞳孔。
女孩動作迅速地往一旁躲過。
“嘭”地一聲。
蘇子衿從病床上,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