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連翹彎腰撿著地上的輸液。
輸液有點沉,她在持續搬運箱子的情況下,手臂一時有些脫力。
幸好,輸液沒有破。
賀連翹把散落在地上的輸液撿起,將箱子放在膝蓋上,雙手抱著箱子,一鼓作氣站起身。
忽然,手臂上的重量一輕。
“我來吧。這些都要搬去醫藥庫房嗎?”
慕臻輕鬆地將賀連翹手中的箱子接了過去,轉過頭看著她問道。
淺褐色的眸子落在慕臻手臂的肌肉上,賀連翹微微怔忪。
她需要費勁全部力氣,才能搬起的箱子,對方輕輕鬆鬆地就抱了起來。
“啪——”
一個清脆的響指聲在賀連翹的耳邊響起。
賀連翹回過神,男人一隻手抱著箱子,另外一隻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唇角噙著一抹浪蕩的笑意,“發什麼呆呢?這些東西是要搬去醫務室嗎?”
“嗯。”
賀連翹平靜地收回目光,淡漠地“嗯”了一聲。
“OK。重的都交給我來搬吧,你搬些輕的就可以了。”
慕臻抱著大箱子往醫藥庫房的方向大步地走去。
有人自願當苦力,賀連翹當然沒什麼意見。
賀連翹選了個較小的箱子,跟在慕臻的身後。
有了慕臻幫忙,賀連翹車上的東西很快就搬完了。
慕臻身上穿的夾克在下車時就已經脫了,現在身上穿了一件白色T恤。
汗水將他白色的T恤都給打溼,慕臻一邊朝車邊走去,一邊把手放在衣服的下襬,衣服已經撩起至腰身,忽然想起賀連翹還在,只好把手給放了回去。
賀連翹注意到了慕臻的動作。
她想了想,從後備箱拿了一瓶礦泉水,小跑地追上慕臻。
賀連翹是慕臻的心理醫生,她當然清楚如果從後面拍慕臻的肩膀會有多嚴重的後果,在她正式成為慕臻的心理醫生之前,就被告誡過絕對不能從慕臻的身後去拍他的肩膀,哪怕是惡作劇都不可以,因為會被直接給一個過肩摔給摔在地上。
所以她是直接繞到慕臻的前面,將手中的礦泉水給他遞過去,“謝謝。”
即便是道謝,賀連翹的臉上仍然是冷冰冰的,沒有太多的表情。
賀連翹從小就是個冷美人,對此慕臻早就習慣了。
正好有點渴,他把礦泉水瓶擰開,仰頭喝了一大口,把瓶子給蓋上,唇邊勾笑,“這謝禮我就收下了!”
夕陽下,男人的笑容有點失真。
她眯了眯被陽光曬得有些刺眼的眼,以公式化地口問道,“你已經三個月多月沒來我這裡看診了。”
慕臻唇角勾笑,低頭看著眼前的賀連翹,“賀醫生。有沒有病人告訴過你,沒有人喜歡總是被提醒他是個病人?”
賀連翹是不管這些的,她認真地問道,“藥有在吃嗎?”
沒有。
早在他出發去塔爾塔之前,連翹給開的藥就已經統統被他扔進垃圾桶裡了。
那些藥物短時間內對人的大腦沒什麼損傷,但是如果長期服用,勢必會對大腦神經造成影響。
他不會允許這種情況發生在他的生身上。
慕臻笑了笑,笑容卻比方才多了些許的氣勢,“賀醫生。現在,我不在你的診療室。你也不是我的心理醫生。我有權利拒絕回答你的問題。”
賀連翹仔細地觀察著慕臻臉上的表情,“你在生氣。”
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
沒有人喜歡被窺視內心。
事實上,慕臻感到奇怪,他跟賀連翹從小算是一起長大,對方一直都是這副冷冰冰,完全不通曉世故,但是專業能力卻很強。
像今天這樣,在診療室以外的地方問及他的病情,實在是少見。
賀連翹奇怪歸奇怪,也遠不到值得慕臻去探尋的地步。
他唇邊的笑容擴大,“回見,賀醫生。”
慕臻越過賀連翹。
賀連翹抓住了慕臻的手臂,她語氣平靜地問道,“什麼時候請我吃烤魚?”
之前在渡口,她幫了他,他答應請她吃烤魚。
“賀醫生什麼時候有時間?”
賀連翹被問住了。
她今天才進島,上班時間都還沒有排,自然也就無法確定自己什麼時候會有時間。
“這樣,賀醫生你什麼時候有時間,打我電話,只要我沒有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