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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嬌329】願如樑上燕,歲歲長相見

“叩叩叩——”

禪房木質的推門被敲響。

“請問,殊文大師在嗎?”

“請進。”

殊文大師慈和、暖意的聲音從門扉傳出。

蘇子衿垂放在雙膝的指尖微微收攏,她平緩了下呼吸,拉開推門。

“青青來了。”

殊文大師手中捻著檀木佛珠,從蒲團上坐起身,笑著對著蘇子衿行了個佛禮。

陶忘機與殊文大師交好,每逢初一、十五都會上山前來與大師一起講經論禪。在蘇子衿父母還在世的時候,雙方父母也會一起帶著小孩子上山。

小孩子聽不懂木魚聲跟誦經聲,不明白大人為什麼會對著佛像跪拜,陶夭又是個坐不住的,就把蘇子衿拉走,帶著她在寺廟裡瘋玩。

通常都是陶夭一路摘花,撲蝶,還上葡萄架上偷葡萄,去地裡偷廟裡師父們種的番茄,蘇子衿就是給她望風的那一個。蘇子衿聽力好,遠遠的就能聽見腳步聲,要是有人來了,她就出聲提醒陶夭。是以在他們上山住的那幾天,寺廟的師父總是發現葡萄架上的葡萄逐漸有成禿頂的趨勢,想要抓到罪魁禍首卻始終沒有任何的進展。

因為每次上山後就被陶夭拉著到處撒野,是以,哪怕蘇子衿小時候沒少陪著父母跟陶忘機一起上山,對十方寺的主持殊文大師卻是始終都不是很熟悉。

最近的一次見面,還是在數月前,陪同么么一起前來十方寺請殊文大師主持陶叔的身後法事。

幾個月時間沒見,大師的氣色仍舊如故,甚至可以說,這位老人如同她她十幾年前,二十幾年請見過的那樣,在外表上沒有任何的變化。

“大師早就猜到我會前來?”

蘇子衿躬身,雙手合十,也回了個佛禮,心中所有的緊張跟忐忑,在對上殊文大師那雙彷彿能夠洞悉世事的眸子時,心緒一下子平靜了下來。

殊文大師笑而不語,捻著珠串的那隻手比了比他對面的蒲團。

蘇子衿朝老人鞠了個躬,盤腿在明黃色的蒲團上坐了下來。

老人給蘇子衿倒了一杯清茶。

蘇子衿受寵若驚,恭敬地雙手接過。

“方丈大師……”

蘇子衿輕啜了一口清茶,心裡的疑問太多了,一時間竟不知道應該從哪裡問起。

比如當年,在宋聞均那名屬下將被莫如芸埋在雪地裡的她救出,帶到十方寺時,或許為了避免節外生枝,沒有告訴殊文大師她的身份。宋聞均說是當年因為有重要的事情耽擱,能抽空上山時,女嬰已經在地震中不知所蹤。但是在按照爸爸媽媽在全息影像裡交代得那樣,她是在殊文大師的默許下,才交由爸媽撫養。如果是,一開始殊文大師是因為不知道她的親生父母是誰,為了能夠讓她在普通的、健全的家庭下長大,所以將她託付給養父母收養,那麼在宋聞均出現之後,為什麼殊文大師沒有將她的下落告知宋聞均?

還有,她剛出生時,究竟是不是如同莫如芸所說得那樣,是個怪物……形狀恐怖到,莫如芸這個親生母親都無法接受的地步,厭惡到要將她活埋的地步。再比如,她第一次與宋聞均見面,就是在十方寺,為什麼殊文大師什麼都沒有提及?

“我第一次見你,你還只有巴掌那麼大,渾身凍得青紫。七個多月的女嬰,因為不足月,甚至都沒有比’諦聽’小時候大上多少。”

殊文大師似乎早就料到了蘇子衿會前來找她,並且知道她想要知道什麼,不等她開口,就主動提及她小時候的事情。

“諦聽”是十方寺收養的一隻野貓。蘇子衿小時候見過“諦聽”幾回,是一隻橘黃色的小野貓。性子很野,只要有人上前動手摸它,就準備一爪子刨過去。雖是在寺廟長大,一點也沒有染上寺廟僧侶們的溫和脾性,是見誰就會炸毛的性子。“諦聽”喜歡吃葡萄,夏天,矯健的貓身跳上葡萄架,一爪子一爪子去抓葡萄。

陶夭因為偷葡萄,險些跟“諦聽”幹起來,因此,蘇子衿對那隻野性十足的橘黃色的貓咪可謂是印象深刻。

蘇子衿也是見過剛出生的早產兒的,一些嚴重早產的早產兒因為先天性發育不足,確實比小貓崽大不了多少。蘇子衿小時候家裡失竊過,她小時候很多照片都沒有保留下來。因此聽殊文大師提及她剛出生時的那段回憶時,仍然有一種微妙的感覺。在她的記憶當中,養父母也很少談及她嬰兒時期的事情。她跟父母在一起的時光太短暫了。那時候年紀也太小,一點也沒有察覺出父母從來不曾談及過她嬰兒時期的事情有什麼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