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暖閣古舊的鐘擺，在十二點鐘聲準時地響起。

窗外，爆竹聲跟煙花聲越發地密集，還有不甘寂寞的車載警報聲。

聽見鐘聲，眾人均是『露』出怔然的神『色』，沒想到時間這麼快就到了十二點了。

“新年快樂啊！小四，大寶，小寶，小白。來！祝你們，新的一年，事事順心，大吉大利。”

季錦書的目光從窗外的煙火收回，走到邊上放包的沙發上，從裡面取出幾個厚厚的紅包，一一分給家裡的幾個男生。

按照輩分，慕臻的紅包是怎麼也輪不到季錦書給的，只是慕臻跟季錦書他們的年紀都差得太大了，慕臻甚至比關冷還小了兩歲。季錦書一貫把慕臻當晚輩來疼，每年給關冷他們幾個準備紅包，也必然會給慕臻備上。

不僅僅是季錦書給了慕臻他們幾個紅包，關庭訓，季曜川也都提前準備了厚厚的紅包。

慕臻，季明禮跟季墨白三人都是一人一份，唯獨關冷手裡每個人都塞了兩份。其中一份是給關冷今年五歲的兒子關重的。

小傢伙今天在院子裡瘋玩了一天，年夜飯都沒支撐住，頭一點一點地，險些沒栽在碟子裡去，關冷手一抄，免於了小傢伙整張臉栽碟子裡的慘劇，幫人給抱回房間睡覺去了。現在在屋子裡睡得正香，鞭炮聲這麼想，小傢伙也沒出房間找爸爸，可見是真的玩兒累了。長輩們也擔心明天交到孩子手裡，孩子玩興大，轉頭就弄丟了。是以這紅包，只能有關冷這個當爸爸的代收了。

“事事順心，我喜歡。”

慕臻收了哥哥姐姐，姐夫的紅包。

眾人從他那張似笑非笑的臉上，也聽不出他那聲喜歡到底是真的喜歡，還是說的反話，總之這祖宗沒再說讓人下不來臺的話就成。

從方才起，關冷就仔細觀察慕臻的反應，見他之前說了那句話之後，表現得也沒有跟平時有什麼不同，也就只好暫時壓下心底的疑『惑』。千秋湖的煙花一直挺有名的，或許是以前年少時跟哲哥，莊晏還有斐家老三他們去看過也不一定。關冷打算尋個機會，再聯絡下俞慎言那邊，讓那傢伙千萬把嘴給他閉嚴實了，不要在這個時候出什麼紕漏。

凌晨一過，意味著全新的一年的到來。

邁入全新的一年，日子忽然像是被按了快進的進度條，馬不停蹄地往前奔走。

正月在一聲聲爆竹聲中接近尾聲，二月近了，二月又快要走到盡頭，三月在雲城飄飛的柳絮當中臨近。

這個新年，慕臻一改往年的高調，無論是誰約他，他都推辭要在家養傷拒不出門，就連斐度、莊晏他們打電話約他去“緋『色』”聚聚，慕臻也給推了。

慕臻不肯住院，慕晴雪便跟季墨白開了口，問他能不能在晴園住一段時間，要是實在不想在晴園住下，那就明隔一段時間來給慕臻看診一次。季墨白到底沒有答應在晴園住下，只是每週末，都會來一趟晴園。對打針跟吃『藥』從來都很抗拒的慕臻，在這次回到晴園後，一反常態，無論季墨白開的『藥』片有多苦，他都眼也不眨地溫水送服，一口就全部都給吞下了，無論是輸『液』還是注『射』，全部都相當地配合。季墨白安排的復健理療，每天都完成地一絲不苟，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要知道，過去慕臻受過遠比這要嚴重許多的傷，也沒有見他如此配合過。

慕晴雪旁敲側擊地試探過，故意提一些慕臻在部隊發生的事情，也會邀請一些慕臻在十六歲以後結交的那些朋友來家中，慕臻表現得完全不像是認識他們的樣子，而且有時候叫他陪客的次數多了，他更是會直接黑著臉，把人給趕出去，完全是少年人的脾『性』。

季封疆在過了年之後，就跟季曜川一起去了景寧城，準備拜訪那些老牌世家，力圖透過景寧城那些世家的勢力，迫使議員對臨時法令做出修改。

季封疆早年積累的人脈，在如今派上了用場。情況進展地算是順利，已經有好幾個世家願意幫這個忙。

……

這天，季墨白端著醫用托盤從慕臻的房間裡走出，就看見已經好幾天沒有出現在晴園的關冷雙手環胸，倚靠在牆邊。

見到季墨白出來，關冷站直了身體。

兩個人默契地往外走。

走到二樓走廊盡頭的書房，關冷把書房的房門給關上。

季墨白把醫用托盤暫時放在書桌上。

關冷走過去，“小叔最近的情況怎麼樣了？”

“很好。”

關冷無奈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