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見過不知多少屍毒入體的傷口,可在這短短半天就生出蛆蟲的,卻是從未有過。
似乎,比她想象的還要更嚴重呢。
呵——活該。
風柔見父親那般模樣,便也湊上前來看,只看了一眼便尖叫一聲暈了過去。
呵——就這樣弱不經風的小姑娘,若嫁給陰司七殿下,入得冥府,天天見鬼,豈不是要被活活嚇死?
“怎麼了?你們怎麼這樣看我?拿鏡子來,快拿鏡子來。”
兩個近身伺候的丫鬟已經遠遠避開,更不敢拿鏡子給她,只抖著身子不敢上前。
鳳歌伸手從挎包裡摸出一面小銅鏡,本是用來作法的,給她照一下也無妨。
“鏡子給你。”她皮笑肉不笑的將鏡子丟在了雲小悠的面前。
雲小悠顫著手抓住鏡子,深吸了口氣後舉起鏡子,看到鏡中自己的模樣後,眼睛一翻,直接便倒下了。
老管家畢竟多吃了許多年的飯,是這些人裡最鎮定的。當然,也不排除強裝鎮定,心裡其實也很想吐。
“法師,夫人這臉,還能治好嗎?”管家問。
鳳歌道:“恢復如初是不可能了,臉上肉腐爛不說,還被這些蛆蟲給吃了,留疤是一定的。”
老管家皺著眉又看了夫人一眼,迅速避開眼睛,“真的沒有辦法了嗎?”管家急問。
臉對於一個女人而言,是比性命還重要的存在。
尤其是對於一個貌美的女人。
鳳歌聳肩“你若不信我,大可去另尋高明。”說著便作勢要走。
老管家急忙攔她:“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只是怕夫人他接受不了,這才,這才口急失言。”
鳳歌自然不會與他計較,點了頭道:“你們都退下吧,我治療時不喜歡有外人在場。”
老管家趕忙招呼屋裡的下人,把風柔小姐抬到耳房去,他則退到屋外老爺的身邊。
“裡頭怎麼樣了?”風煜用帕子擦了嘴角,面色越發蒼白,整個人顯得蒼老了許多。
管家嘆了一息,將法師的話轉述了一遍。
風煜沒什麼表示,無喜無怒亦無悲。
於他而言,雲小悠早已不是從前的雲小悠,美與醜,他並不在意。
“這法師,叫什麼名字?”
管家搖頭:“不知道,我問過兩次,他都不肯說。”
“可知多大年紀?”鳳煜的心提起,眼睛死死的盯著身邊的管家。
管家想了想,上回他好像說過一次。
“十八歲,我上回問過,他說十八歲。”
風煜心中剛剛燃起的希望之火陡然破滅。
不是啊!
呵——也是,怎麼可能是呢,一個男孩,一個女孩,怎可能是呢。
“剛剛夫人在屋裡說的話你可聽見了?”風煜問。
“您是說顧貞?”管家大約明白了。
風煜點頭:“你去一趟老五那裡,把事情問清楚。”
管家點頭,“天一亮我就去。”
最近府裡出的事著實有點多,莫說風煜憔悴了許多,便是管家鬢角的白髮也多出許多。
論娶妻娶賢的重要性。
官做的再大,走出去再風光,回到家裡若沒有一個舒適的後宅,那些風光與富貴,都有可能一夜成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