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司
上官朔急匆匆衝進內殿,朝正在查閱各司殿上呈秘卷的夜滄瀾喊道:“不好了,殿下,大事不好!”
夜滄瀾頭也沒抬,只淡聲道:“何事驚慌?”
上官朔急道:“各位殿下知道您將三殿下關入極獄殿的事,皆為三殿下抱不平,也不知是誰牽的頭,竟集結在一起,說要討伐殿下您,這會已經打到門外了。”
夜滄瀾收起剛看完的秘卷,俊目中泛出一抹寒光,薄唇微抿,笑容極冷,道:“他們終於找到討伐我的藉口,正好那人又不在,對他們而言,這簡直就是無上良機啊!”
陰司很大,大得連他這個在陰司生活了幾百年的七殿下也說不清究竟有多大。
而陰君則一手掌握整個陰司的生殺大權,其地位不亞於最上邊的那位大帝。
身為陰君的兒子們,哪個不想將來有朝一日承繼父志,坐上陰君的寶座。
偏偏,陰君的眼裡,似乎只能看見眾多兒子中的一個。
“殿下,現在怎麼辦?真要和他們動手嗎?”上官朔緊攏著眉頭,心中惴惴不安。
若真動手,他相信這些人一起上也不是殿下的對手。
可殿下現在暫代陰君之職,若在這時候和兄弟們動手,術法無眼,一旦有了傷亡,這事可就鬧大了。
且他很清楚殿下的性格。
不動手則罷,一旦動手,絕不會留情面。
夜滄瀾起身,冷哼:“人家都欺上門了,我還能假裝沒事嗎?”說著正要抬步往外走,突然眼前一陣發黑,那種熟悉的疼痛感迅速襲遍全身,令他連保持站立都做不到,直到跌回了椅中。
上官朔一直跟在他身邊,每次發病都是他在照顧,一瞧他這模樣,立馬便知發生了什麼。
他衝上前,扶住殿下的胳膊,急慌慌的喊道:“殿下,您現在可不能這樣,幾位殿下打上門來,若瞧見您這模樣,豈會放過?”
上官朔能想到的事,夜滄瀾自然也能想到。
可這發不發病也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病已經發了,便再沒有轉圜的餘地。
這時外頭已經有囂張的叫罵聲傳入內殿,甚至傳來鬼將們的驚呼慘叫聲。
已經動手了——
上官朔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若單隻對付一個兩個殿下,他還能應付一下,可五個殿下一起上,他根本不可能是對手。
負責陰司秩序的陰神和法王們,根本不可能參與到各位殿下的自相殘殺中來。
到了這一會,他們沒有人可以指望得上。
夜滄瀾疼的整個身體都在顫抖,一股股刺骨的寒意從心頭散至百骸。
這些都是他能承受的體膚之痛,最讓他痛苦的,是猶如萬千神針在不斷刺著他的靈魂,那種無法言說的痛苦,每每發作,能讓他在最短的時辰內失去意識。
他一把抓住上官朔的手,用盡他此時所有的氣力,死死的抓住,在意識徹底喪失之前,拼盡全力說出最後一句話。
“帶,帶我去找她。”
上官朔一愣:“找,找誰?”說完他突然想到一個人,那個令發病的殿下在極短時辰內復原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