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玉清聽罷,癟嘴悶哼了一聲,看著老頭子翻了一個白眼,氣鼓鼓的在一旁坐了下來。
靳御定在那裡,低聲一句:“二老消消氣!”
靳博淵一聲悶咳,開啟了訓話模式:“你自己說說,你這段日子以來做了多少荒唐事!也不和家裡商量,說結婚就結婚了!現在更好!人家找上門來,說你公然悔婚,來家裡討要說法!”
宣亞茹解釋說:“爸!您消消氣!靳御他說了,他和任家女兒根本沒有什麼婚約!”
“沒有?難道是別人無中生有?好好的姑娘家會用自己的名聲做賭注來汙衊你不成?”靳博淵怒聲質問。
盧玉清冷哼了一聲,睨了老爺子一眼:“說你是老頑固還真是冥頑不顧!都什麼年代了?求婚怎麼了?求了婚沒有結婚的大有人在!再說孫子都說了根本沒有這回事,你倒是寧願偏幫外人,也不願意相信自己的孫子!”
靳博淵悶聲一呼,被這又一聲的老頑固氣到不行:“你不頑固!你倒是想得開!這三個孫子一個個不省心,都是平時被你嬌慣出來的!”
盧玉清當即頂了過去:“老了就承認自己老了,感情的事情就讓年輕人自己去處理,非要插上一槓子拿出大家長的派頭,我看你就是沒事閒的!有那個閒工夫去下下棋,溜溜鳥!乾點什麼不好!”
靳博淵哼了一聲,在老婆子這裡連吃了幾聲槍子,又不能奈何她,只能一股腦的將脾氣統統轉嫁到了靳御身上,喝了一句:“你自己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爺爺!奶奶說得對,您寧願相信別人也不願意相信自己的孫子!一直都是如此!”靳御淡淡的一句。
說罷,他看向老太太勾了勾唇。
盧玉清看著他,微微一笑,連連眨了眨眼,像是說沒事,奶奶護著你。
老爺子悶聲喘著粗氣,一看便是氣急了。
宣亞茹見狀,在一旁小心推了推靳御的胳膊,提醒他說話要小心一點,在靳家,惹天惹地,也萬萬不能惹到了這位老爺子。
“你對我有意見?”靳博淵垂長的眉毛抖了抖,“當年我將公司交給你大哥,你嘴上從不表態,可是心裡一直都沒有放下吧!”
盧玉清嗆了一句:“就你心思多!靳御可從來沒那麼想!”
靳御默不應聲,當年靳寒剛回國,為了儘快在公司立住腳,私下裡這個大哥沒少聯絡董事會的其他成員,具體動了多少手腳,他無心細查。
可是順手推舟之下,他徹底放手了公司的事情倒是真切,如今做一個清閒的股東,也沒什麼不好。
只是,這件事情,在他心裡是無心競爭,甘願退出,可在老爺子這裡畢竟是一個心坎。
當年幾個董事聯手一致圍攻,靳御當眾甩下臉色,中途離開了會議室,這對於老爺子來說何止是捲了顏面,說是羞辱也不為過。
靳博淵怒聲說:“你現在做事情這麼肆意妄為,難道不是心鬼作祟?就是想與我作對?明知道任家在西南有勢力,你還要去招惹,現在更是過分,娶了一個小你十歲的小孩子!”
靳御繼續沉默。
宣亞茹當即搶話說:“爸!靳御不是這樣的孩子!您怎麼能這麼說他?”
宣亞茹一半是護子心切,另一半也是相信靳御的為人,他絕不是那種小肚雞腸心存嫉恨的人。
靳博淵抬手指著靳御,寒聲說:“我警告你,你的婚禮不準大操大辦!被親戚朋友看到你娶了一個黃毛丫頭!還是自己師父的女兒!尊師重道的道理都不放在心上!你不怕外人笑話!我可丟不起這張老臉!”
“不可能!”靳御終於開口應了一句,“婚禮不僅會大操大辦,必然還要全城矚目!”
說罷,靳御轉身離開。
身後,靳博淵怒然起身,拿起身前的茶盞向靳御的腳邊狠狠一摔,飛濺的茶水飛到靳御筆挺的黑色西褲上,在昂貴的面料上留下了幾滴刺眼的水跡。
“幹什麼去?給我站住!”老爺子的聲音氣到顫抖。
靳御也不回身,應了一句:“買菜,回家給老婆做晚飯!”
說罷,矜貴的身影徑自向前走去,頭也不回的消失在了玄關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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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交部公寓。
靳御拎著一大袋蔬菜水果回到家,還專門去小丫頭喜歡的西餐廳,買了一整塊她喜歡吃的抹茶冰淇淋蛋糕。
靳御等在門口,已經睡了兩個小時了,小丫頭總該睡醒了吧?怎麼聽見他回來的聲音也不出來迎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