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歡見男人無動於衷，只好自己開口了，“外公來了？怎麼不提前跟我們打電話？”之前不客氣還是因為不需要客氣，現在怎麼也得給自己男人面子，再說了，人家長輩親自登門她怎麼也不好冷臉相待，表面功夫誰不會？人敬她一尺她敬別人一丈罷了，更何況，眼前這人還是養大了他老公的。

就算為了霍雲湛，她也不能真的不給一點臉面。

霍雲湛看著她。

“還不開門？！”簡歡掐了他一把，說道。

霍雲湛又凝視了她半晌，似乎確定她說真的，這才點了點頭，“外公。”

雲老爺子身邊只帶了一個司機，沒有其他人跟著，至少明面上是這樣，尚希也沒出現，不過若是尚希也來了的話，霍雲湛不可能一絲風聲也收不到。

“嗯。”也似乎沒覺得被親手養大的外孫這麼對待什麼不對勁似得，神色從容平靜。

霍雲湛開了門，可首先護著的是簡歡進去，似乎怕她會被誰給害了似得。

雲老爺子臉上還是沒有什麼波動。

“外公請喝茶。”簡歡笑著端上了水，“我懷孕不喝茶，所以家裡也沒備茶葉，外公可別介意。”

雲老爺子笑了笑，“白開水好。”

“外公不介意就好。”簡歡並不覺的眼前的老人對她笑了便是人家和藹可親了，那一日在雲家，她分明從他的眼中看到了她根本不應該存在的殺意。

霍雲湛握著她的手，“你也累了，回房休息吧。”

“嗯。”簡歡沒有反駁他的話，有些時候的確不適合她在場，“那你和外公好好聊聊，可別惹他老人家生氣了，這大過年的。”

“好。”霍雲湛點頭，隨後便想起身送她回房間。

簡歡制止了他，“好好陪外公說話。”

霍雲湛沒有堅持，目送了她回房間之後也始終沒有收回視線。

雲老爺子端起了面前滾燙的白開水，“我去見了你爺爺。”

霍雲湛慢慢地收回了視線，不過也沒看向他，聲音寡淡冷漠，“那又如何？”

“他要回來了。”雲老爺子淡淡笑道。

霍雲湛終於抬起了頭，眼底泛著嗜血的笑意，“外公覺得一個當年的失敗者現在還能掀起風浪嗎？”甚至除了少數人，大多數人都以為當年霍東庭搶了家主之位後，這位被趕下臺的霍老爺子已經死了！“還是以為，我會怕了他？”

雲老爺子也不生氣，“霍家與淳于家有婚約，這一次，霍老爺子會帶著淳于家的千金一起回來。”

霍雲湛眼底的嗜血笑意更濃了。

……

簡歡不知道外面的爺孫倆到底說了什麼，也沒打算去偷聽什麼的，不過可以確定的是談的不是很愉快。

因為雲老爺子走了之後，霍雲湛身上的陰沉氣息久久不散，便是她都有些心驚了。

到底是什麼樣的家庭能夠養出這樣的男人？

又是什麼樣的事情讓他便是在她面前都剋制不了？

“要不要喝點酒？”

她自然不喝酒，不過她想現在他最好是喝點。

霍雲湛沒說話，只是伸手將她擁入懷中，下巴磨蹭著她的頭頂，也沒說話。

簡歡心頭一酸，便是男人什麼也沒說，可她還是感覺到他壓抑的憤怒悲傷和不安，“沒事的，有我在。”

“不。”霍雲湛開了口，“有我在才對！”

“阿湛。”簡歡繼續道，“不必太過在意我，我不該成為你的負累的。”

“你不是負累，你是我的妻子，我的救贖！”霍雲湛道，他無法想象沒有她的生活。

救贖？

簡歡笑了，心裡卻更加的難受，到底是什麼樣的過去讓他將自己的存在視為救贖？“說的好像我很了不起似得。”

“小歡……”

“嗯，我在。”

“不要離開我！永遠都不要離開我！”

“孩子都快要給你生出來了，還怎麼離開你？”簡歡笑道，“要說離開也是你離開我，你瞧，你外公都殺上門了……”

“不會！”

“好，不會。”

“小歡……”

“我餓了，去給我做吃的！”簡歡沒給他繼續說下去的機會，“趕緊的！”

霍雲湛這才鬆開了她，身上的陰沉氣息也漸漸散去，“好，我馬上去。”

這變臉的速度啊。

簡歡有些哭笑不得。